身份很尴尬。
不是夫人,也不是侍妾。
更像一个……客人。
一个,被主人暂时放在这里的,有趣的玩意儿。
卫昭给了我一个独立的院子,很安静。
除了送饭的丫鬟,没人来打扰我。
翠儿也被我从侯府要了过来。
见到我,她哭得稀里哗啦。
“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我拍了拍她的背。
“我没事。”
没事才怪。
那天晚上,喝的那杯酒,后劲很大。
是毒酒。
慢性的。
没有解药,每个月,都要靠卫昭给的药,才能压制。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我的命,在他手里。
我不在乎。
只要能活着,能报仇,这点代价,算什么。
三天后,卫昭召见我。
在他的书房。
他正在练字,写的是一个“杀”字。
笔锋凌厉,杀气腾行。
“你说的,是真的。”
他没抬头,淡淡地说。
“沈清月在水牢里,什么都招了。”
我心里一点都不意外。
卫昭的手段,没人能扛得住。
“她还说了什么?”
我问。
“她说,你是妖孽。”卫昭抬起头,看着我,似笑非笑。“你说,本座是该信她,还是信你?”
“信谁,对您有利,您就信谁。”
我说。
卫...
昭放下笔,走到我面前。
“你倒是通透。”
他捏着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我的脸。
“你这张脸,倒是比她,顺眼多了。”
我没说话。
“本座身边,缺一个磨墨的。以后,你来吧。”
他说。
这是,接纳我了?
以一个……侍女的身份?
也好。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有机会。
“是,主人。”
我低下头,恭敬地说。
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称呼。
松开我,转身回了书桌。
“过来,磨墨。”
我走过去,拿起墨锭,开始慢慢地研磨。
书房里很安静。
只听得见,墨锭和砚台,摩擦的沙沙声。
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在九千岁府的日子,就这么定了下来。
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卫昭磨墨,伺候笔洗。
他看奏折,我就在旁边站着。
他练字,我就在旁边看着。
我们很少说话。
但我觉得,他一直在观察我。
像一只猫,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看我什么时候,会露出破绽。
我不敢有丝毫松懈。
每天都活得,像在走钢丝。
一个月后,我体内的毒,发作了。
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疼。
密密麻麻,无休无止。
我蜷缩在床上,冷汗浸透了衣衫。
翠儿急得直哭。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我去求千岁爷!”
“别去。”
我拉住她,摇了摇头。
卫昭是在等。
等我,亲自去求他。
我咬着牙,忍着。
疼到最后,我几乎要昏过去。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卫昭走了进来。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知道错了?”
他问。
我没力气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