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陆烬……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我?”林沉渊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里回荡,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想起当年在坠星崖,陆烬看着他,眼里的绝望像刀子一样扎心。

“林沉渊,你听我解释……”陆烬的声音还在耳边。

“解释什么?解释你和海盗交易?解释你把帝国的机密卖给敌人?”林沉渊当时红着眼,手里的枪对准了陆烬,“陆烬,我真后悔认识你。”

陆烬当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后退一步,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底下是翻滚的岩浆。“好,林沉渊,你想让我死,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陆烬就跳了下去。林沉渊疯了一样冲过去,却只看到岩浆里翻涌的火,连陆烬的尸体都没找到。

直到半年后,星际里传来消息,叛军“星火”成立,首领叫陆烬,专挑帝国的运输舰下手,手段狠厉,从不留活口。

林沉渊闭上眼,把脸埋在掌心。他知道自己那时候说了多狠的话,可他没办法——皇室拿着陆烬妹妹的性命威胁他,说只要他“亲手”解决陆烬,就放了陆瑶。他以为陆烬死了,陆瑶就能安全,可后来才知道,皇室根本没放陆瑶,反而把她送到了秘密实验室,做基因实验。

他恨陆烬的“背叛”,更恨自己的无能。

而此时的叛军基地,陆烬正坐在医疗室的床上,让医生处理左臂的伤口。弹片划得很深,医生用镊子夹出碎片时,陆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盯着手里的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他和林沉渊在军校的合影,两人穿着毕业礼服,并肩站在星舰前,笑得灿烂。照片的边缘已经卷了边,是陆烬这些年反复摩挲的结果。

“首领,你的基因芯片又发作了?”医生看着陆烬额角的冷汗,担忧地问,“刚才在断魂谷,是不是又强行催动战力了?”

陆烬点点头,把照片揣回口袋。当年皇室为了控制他,在他的脊椎里植入了一枚基因芯片,只要他的战力超过阈值,芯片就会发作,剧痛会从脊椎蔓延到全身,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没事,死不了。”陆烬笑了笑,可脸色却苍白得吓人,“瑶瑶那边……有消息吗?”

医生的眼神暗了暗,摇了摇头:“皇室把实验室的位置藏得太好,我们的人查了三年,还是没找到。”

陆烬的手指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他当年“背叛”,就是因为皇室抓了陆瑶,逼他窃取机密。他本想拿到机密后,用机密换陆瑶的自由,可没想到皇室根本不守信用,反而要杀他灭口。他没办法,只能假死,组建叛军,一边对抗帝国,一边找陆瑶的下落。

他不敢告诉林沉渊真相。皇室说,只要他敢透露半个字,就立刻杀了陆瑶。他只能让林沉渊恨他,让林沉渊以为他是真的背叛了,这样林沉渊才能安全——皇室的目标是他,不是林沉渊。

可刚才在断魂谷,看到林沉渊的战机,看到林沉渊目标的痛苦,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他知道林沉渊恨他,可他也知道,林沉渊心里还有他,就像他心里,从来没放下过林沉渊一样。

芯片突然发作,剧痛从脊椎窜上来,陆烬闷哼一声,倒在病床上。他蜷缩着身体,冷汗浸湿了作战服,意识模糊中,他呢喃着:“沉渊……别恨我……别再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