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取出那枚银戒指,在掌心握得温热。
“我希望不再孤独。”
话音落下,戒指坠入深井,没有回声。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林夏扶住井沿才没摔倒。再睁眼时,井消失了——面前只剩一堵斑驳的旧墙,仿佛那口井从未存在过。
手机响起,打破巷子的寂静。是林秋打来的。
“姐!”妹妹的声音异常欢快亲切,“明天有空吗?我想死你啦!咱们一起吃个饭吧,就姐妹俩,好好聊聊天!”
林秋从未用如此亲昵的语气对她说话。林夏握着手机,怔在原地雨又开始下起来,冰凉的雨点打在她脸上。
远处巷口,那个拍照的男人——顾屿——正举起相机,对准了那堵空墙和林夏茫然的身影。镜头里,他看见女子周围的空间有着不自然的扭曲,仿佛现实被某种力量撕裂后又拙劣地缝合。
他按下快门,记录下这异常的一幕。
2 扭曲的馈赠
林秋搬进来的那个周末,阳光好得不真实。
“姐,这个放哪儿?”林秋举着一只歪耳朵的布兔子问。那是她十二岁时林夏送她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她还留着。
林夏指了指书架顶层:“那儿吧,不容易落灰。”
姐妹俩一起收拾着林秋的行李,阳光透过窗户,将房间照得通透温暖。这样的亲密无间,是林夏梦中才敢想象的场景。
自从那通电话后,林秋就像换了个人。不再对林夏客气疏远,而是变得依赖又亲近。她辞掉了城西的工作,在林夏图书馆附近找了新职位,干脆利落地搬进了姐姐的小公寓。
“以后我天天给你做早饭,”林秋一边叠衣服一边说,“你总是凑合,对身体不好。”
林夏心里涌起暖流,却又隐约觉得不安。这份亲密来得太突然,太完美,像一件尺寸精准却不合身的衣服。
周一上班,气氛也变得不同寻常。
“早啊,林夏!”同事们热情得过分,有人带了精致的点心放在她桌上,有人主动帮她整理书籍。就连一向严肃的馆长也特意过来表扬她最近工作认真,暗示晋升机会在望。
中午食堂里,总有人为她占座,聊天的内容全是投她所好。每个人都在笑,眼神却像蒙着一层薄雾,缺乏真实的温度。
下班时,顾屿站在图书馆门口。
“有事吗?”林夏有些意外。那个在旧巷里遇到的摄影师,此刻看起来比那天更加疲惫,眼里有种她熟悉的东西——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能聊一会吗?”他指了指街角的咖啡馆。
落座后,顾屿直接切入主题:“你最近有没有许过什么特别的愿望?”
林夏手中的咖啡勺停在半空。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周围的一切都在发出不和谐的信号,”顾屿打开相机,调出几张照片,“看这里,还有这里——空间的扭曲,人们表情的微妙不一致。我专门拍这类画面,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后...”
他顿住了,眼神黯淡下来。
林夏想起那天他拍摄断壁残垣中野花的专注,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也能感觉到?那种不真实感?”
顾屿苦笑:“我许过愿。希望所有人都忘记我的失败。”
三年前,顾屿是本城炙手可热的新锐摄影师,直到那次重要个展。开幕前夜,他的导师兼好友突发心脏病入院。顾屿放弃布展赶往医院陪护,导致展览筹备不足,评价惨淡。从此他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