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都愣住了,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
耿学平揉着手背,诧异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至于吗?一个娃娃而已,碰一下又不会坏。”
王朋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想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的异常表现和瞬间的紧张感,连同这个过于精致、甚至在这种光线下显得有些妖异的娃娃,让耿学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耿学平后退了一步,重新打量了一下艾莉,又看了看神色惶惑不安的王朋,忽然觉得这屋里空调开得太足,有点冷。
“你……没事吧?”耿学平的语气变得谨慎起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王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避开他的目光:“没……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那天的聚会草草收场,耿学平没待多久就找借口离开了,临走前看王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病人。
送走耿学平后,王朋背靠着大门滑坐在地上,巨大的恐惧和孤独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了,必须确认,必须知道!
他找来一支快用完的红色口红,颤抖着,在艾莉左手的手腕内侧,小心翼翼地画了一道短短的、清晰的竖线。
他又仔细调整了她的坐姿,让她的右腿微微压在左腿上方,右手食指轻轻点着沙发布料上一个微小的图案。
做完这一切,他像逃避瘟疫一样冲出了家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他怀着上刑场般的心情推开家门,目光第一时间投向沙发。
艾莉依旧坐在那里,姿势……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他心底刚闪过一丝侥幸的松懈,但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道红色的口红标记,消失了!她的左手腕内侧光洁如新,没有任何痕迹!
他冲过去,抓起她的左手仔细查看,甚至用力擦拭,那红色印记确实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猛地又看向她的双腿和右手——右腿变成了压在左腿下方,右手食指所指的方向,也偏离了那个图案至少十厘米!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她动过了!她真的动过了!她甚至……擦掉或者弄没了那个标记!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这不是错觉,不是记忆错误,不是任何科学道理能解释的通!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扭曲的、近乎绝望的好奇心反而冒了出来。
他扑到艾莉面前,双手抓住她冰冷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那双空洞的玻璃珠。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变形,“你是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说话啊!”
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艾莉没有任何回应,依旧保持着那份诡异的沉默。
但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那份无形的压力陡然增大了,窗外原本嘈杂的城市噪音似乎也瞬间低了下去。
灯管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的逼问没有得到答案,只换来了更浓重、更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
连续几天的精神折磨和此刻确认真相的冲击,让王朋的理智彻底崩断了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