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那些举动,只是一种笨拙的、想要沟通的方式?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动物。
这种想法让他感到一丝病态的慰藉,仿佛这样就能为自己留下她找到合理的理由。
他害怕她,却又离不开她,这种扭曲的共生关系让他感到自己正在一步步滑向疯狂的边缘。
耿学平打来了电话,语气带着试探性的关心:“王朋,你……还好吧?上次看你状态不太对。”
王朋握紧手机,声音干涩:“我还好,就是最近……有点累。”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沙发方向。
“真的吗?”耿学平显然不信,“你声音听起来很虚,而且那天……你反应太大了,就为了那个娃娃?”
王朋沉默了,他无法解释,也无法诉说那份正在蚕食他的恐惧。
耿学平叹了口气:“哥们儿,要不出来喝一杯?散散心?总觉得你把自己关在家里会憋出毛病。”
“不用了,真的没事。”王朋几乎是急切地拒绝,他害怕离开这个充满诡异气息的“安全”空间。
挂断电话没多久,他在楼道里遇到了邻居孙姐。
孙姐打量了他一下,关切地说:“小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王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孙姐,可能就是没睡好。”
孙姐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哎,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最近晚上吧,老听见你家好像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王朋的心猛地一沉,血液都凉了半截。
孙姐继续说着:“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也听不清说什么……是你交女朋友了?还是……在看电视?”
王朋感到喉咙发紧,只能含糊地应付:“啊……可能,可能是电视声吧,谢谢孙姐关心。”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躲回家里,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孙姐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回荡。
女人说话的声音?他家除了他,只有……
他的目光惊恐地扫过客厅,最后落在艾莉身上,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更让他恐惧的事情开始发生,他发现自己偶尔会“丢失”一小段时间。
比如明明记得自己在沙发上小憩,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甚至穿着外出的衣服。
或者对着电脑屏幕,忽然一阵恍惚,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却完全不记得刚才做了什么。
最可怕的一次是,他周末午睡醒来,走进厨房想倒杯水,却震惊地发现灶台上放着两个洗好的杯子。
电饭煲的保温灯亮着,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人份的、还冒着热气的米饭。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中午只煮了泡面,而且绝对是独自一人!
是谁做了饭?是谁洗了杯子?难道是他自己梦游?
可他从没有梦游的病史!难道……在他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是“别的什么东西”操控了他的身体?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身体唯一的主人。
家,这个原本应该是避风港的地方,已经彻底变成了艾莉的领地。
他感觉无论走到哪个角落,都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空气中弥漫着她那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
她的“存在感”强大到令人窒息,压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