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后第四天,我的丈夫成了我的房东
世界,是在那杯热气腾腾的美式咖啡被推到我面前时,开始分崩离析的。
新婚第四天的清晨。
阳光很好,透过百叶窗,在餐桌上切割出斑马线一样的光影。
空气里有咖啡豆的醇香和烤面包的焦香。
一切都像偶像剧里岁月静好的开场。
然后,我的新婚丈夫,顾晏辰,放下了手里的骨瓷咖啡杯。
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咔哒”声。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冷静得像两颗黑色的玻璃珠。
他用一种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平淡语气,对我说:
“温暖,我昨晚想了一下。为了我们婚后生活的财务清晰和互相尊重,从这个月开始,我们实行AA制吧。”
“这套房子的房贷我已经还清了,但考虑到目前的市场租金,你每个月,需要支付一半的房租给我。”
我嘴里那口滚烫的咖啡,差点当场喷出来。
三天前。
就在三天前,这个男人,在铺满香槟玫瑰的婚礼上,握着我的手,对着几百个宾客,深情款款地念着誓词:“……往后余生,我的所有,都与你共享。”
三天后。
他开始跟我算房租了。
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毫无温度的,仿佛在宣读一份财务报告的脸,忽然就笑了。
我点点头,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灿烂:
“好啊。”
“那我今天就搬出去住。”
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愣了一秒。
然后,那丝裂痕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肉眼可见的、如释重负的松弛。
“……也行。”
“这样,省得你还要重新适应我的生活习惯,也挺好。”
那一刻。
我才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原来有些人结婚,不是为了找个爱人。
他只是想找一个,能分摊生活成本、还不拖欠房租的,优质合租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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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场名为“合适”的交易
我和顾晏辰的相遇,是一场典型的、为结婚而结婚的相亲。
一年前,在一家装潢得古色古香的茶楼里。
我穿着一条精心挑选的米色连衣裙,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坐在角落的红木椅子上等他。
他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三分钟,身材挺拔,一身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是百达翡-丽。
五官端正,眼神锐利,从头发丝到皮鞋尖,都透着一股子金融街精英阶MENS的、用数据和逻辑堆砌起来的精密感。
我当时脑子里就冒出一个词:人类高质量男性。
我妈口中那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金龟婿”。
他落座,开口第一句话,连客套的寒暄都没有:
“温小姐是吧?我是顾晏辰,目前在一家头部券商做量化分析总监。”
那自我介绍,严谨得像在做路演。
但我还是,无可免俗地,被他的“条件”给砸晕了。
28岁,年薪七位数,市中心一套120平的精装两居室,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这配置,在我妈和我那群七大姑八大姨的“婚恋价值评估体系”里,简直是顶配中的战斗机。
我们谈了八个月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