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已指喉。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淬着寒意的锋芒，离我咽喉的皮肤，不过一指之遥。
赴的，竟是一场必死之局。
然而，这场鸿门宴，杀的不是我。
而是他的霸业。
一顿饭，定天下归属。
看我一介布衣，如何在刀尖上起舞，于绝境中逢生，将傲慢的霸主拉下神坛，上演一场惊天逆袭。
这，是属于帝王的隐忍与豪赌。
01
战火燎过后的天阙城，空气里有股子怪味。
是焦土、血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饭食香气混在一起的味道，闻久了，让人胸口发闷。
我，季风，曾被天下人唤作“布衣”的草莽，此刻正站在帝都残破的城楼上，手扶着冰冷的垛口，俯瞰着这座城。
废墟之中，希望像石缝里钻出的野草，正在悄然滋生。
城中百姓的眼神，我见过。
在肇世皇朝的暴政下，那是一种麻木的，黯淡无光的眼神，像蒙了灰的旧珠子。
如今，那些珠子，因为我的到来，好像被擦亮了。
我走下城楼，城墙根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抖着就要跪拜。
我快走几步，亲手将他扶住。
他干枯的手掌像枯树皮，紧紧抓住我的衣袖，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滚了下来。
“将军……您是来救我们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长久以来的不确定。
我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围拢过来的百姓听得清楚。
“老人家，起来吧。”
“从今往后，这天阙城，再无人需对任何人下跪。”
我的心腹谋士，云策，一袭青衫，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我身后。
他身上总有股淡淡的书卷气，与这满城的萧杀格格不入。
他低声提醒：“主公，大局已定。城中守军已降，民心所向，您已是这天阙城真正的主人。”
我望着眼前一张张充满希冀的脸，心中却无半点松懈。
回忆起率领八千子弟兵，从尸山血海里杀出一条路，最终攻破这坚不可摧的帝都，一切都恍如昨日。
肇世皇朝的末代皇帝在宫中自焚，一个时代就这么轻飘飘地终结了。
然而，我知道，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
为了彻底安抚人心，我当即下令，在城中最高处的楼阁之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庄严宣布“约法三章”。
“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者皆除肇世苛法。”
最后，我高声承诺。
“我季风承诺，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声浪如雷，万民拥戴的呼声几乎要掀翻天阙城上空的阴云。
这股声势，比战火蔓延得更快，迅速传遍了天下。
自然，也传到了那位雄踞谷的霸主——狂霆的耳中。
三日后，狂霆的使者到了。
那是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下巴抬得很高，神情倨傲得仿佛不是来递送请柬，而是来宣读圣旨。
请柬用金丝锦帛制成，辞藻华美，像一篇赞颂功德的赋文。
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轻蔑与威胁，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皮肤生疼。
“我家霸主听闻季风将军神威，攻克帝都，功盖千秋。”
“特于三日后，在朱雀台设宴，邀将军共商天下大事。”
“霸主言，届时天下诸侯皆会到场，共襄盛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