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概想不明白,这个布衣出身的将军,为何不怕死。
终于,我们抵达了朱雀台。
这是一座建立在悬崖之上的宏伟宫殿,朱红色的梁柱直插云霄,檐角挂着金色的风铃,在山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像遥远的叹息。
殿前,一个身着锦袍、面容阴柔的中年文士早已等候在此。
他便是狂霆的首席谋士,人称“毒士”的谋隐。
“季风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谋隐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行礼,他的眼神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冰冷而毒辣,仿佛能穿透我所有的伪装。
我同样拱手还礼,淡然道:“谋隐先生客气了。”
心中却已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变故,在脑海中飞速预演了一遍。
谋隐侧身引路,我迈步跟上。
就在我踏入大殿的瞬间,身后两扇厚重的朱红殿门“吱呀”一声,缓缓关闭。
我耳边仿佛听到了沉重锁链落下的“哐当”声。
光线骤然变暗,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我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混杂着熏香、酒气和一种……铁锈的味道。
我的目光如电,迅速扫过殿内。
梁柱后,帷幔下,每一个角落都可能藏着刀斧手。
那些看似柔美的歌舞伎,那些低眉顺眼的侍酒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狂霆的利刃。
我已身陷囹圄,但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脸上依旧挂着那份从容的微笑,径直走向大殿中央,狂霆早已为我备好的席位。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呐喊: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03
朱雀台内,丝竹悦耳,歌舞升平。
数十名身姿曼妙的舞女在殿中翩翩起舞,美酒佳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奢华至极。
然而,在这片靡靡之音与醇厚酒香之下,我却只闻到了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主位之上,狂霆端坐着。
他身形魁梧,面容粗犷,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四射,正用一种审视猎物的目光,傲慢地打量着我。
他见我入座,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季风将军,一路辛苦。”
狂霆举起面前的青铜酒爵,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本霸主听闻将军孤身赴险,胆识过人,特备此薄酒,为你接风洗尘!”
他的言语间,尽显霸主姿态,每一个字都在试图将我压制在“将军”的身份上,暗示我只是他麾下众多诸侯中的一个,一个不识时务的草莽。
我端起酒爵,起身回敬,酒液在爵中微微晃动。
“多谢霸主盛情。季风一介布衣,能得霸主如此看重,实乃三生有幸。”
说完,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宴开始,狂霆高谈阔论,纵论天下大势,点评各路诸侯,却唯独避而不谈我攻占天阙城、得万民拥戴之事,仿佛那从未发生过一般。
我则沉着应对,不卑不亢。
他谈兵戈,我便谈百姓流离失所之苦。
“霸主可知,一将功成,是多少人家破人亡?”
他论霸业,我便论天下渴望和平之心。
“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我只字不提帝位,只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民请命的仁义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