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旁还贴着她当年亲手剪的福字，已经褪色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期待中的脚步声没有立刻响起。他又敲了敲，力道加重了些。
里面传来趿着拖鞋的声音，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门里站着的，不是苏晚。
是一个系着围裙、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手里还拿着锅铲，疑惑地打量他：“你找谁？”
李岩一愣，退后半步看了眼门牌号：“请问……苏晚是住这里吗？”
“苏晚？”妇女恍然，“哦，你说之前那个姑娘啊？她早搬走啦！嫁人啦！听说嫁得可好了，是公安局大领导的儿子呢！真是好福气……”
妇女后面还说了什么，李岩听不清了。
“嫁人啦”、“公安局大领导的儿子”……这几个词像突如其来的冰雹，砸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从头到脚一片冰凉。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冲得他头晕目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怎么走回小区门口的。老王的车还等在那里。
他看到李岩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去……局里。”李岩拉开车门坐进去，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李岩靠在车窗上，外面流动的光影变得模糊不清。他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确认这不是一场噩梦。
怎么可能？
车子驶入市公安局大院。一切似乎都没变，庄严的国徽，熟悉的办公楼。
他推开车门，脚步有些虚浮地走上台阶。心里还存着一丝荒谬的幻想：是那个阿姨搞错了，苏晚怎么会……她还在等他，她一定在……
走进大厅，迎面走来几个穿着制服的同事，说说笑笑。有人瞥见他，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变得惊讶而复杂，随即又闪躲开，低声和同伴说着什么，匆匆走开。
那种异样的氛围像蛛网一样黏上来。
他径直朝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走去，手心里全是冷汗。
3 办公室惊变泪光闪烁
办公室的门开着。他一步踏进去，嘈杂的谈笑声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惊诧、同情、探究、尴尬……像聚光灯一样烤着他。
他的目光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死死落在窗边那个身影上。
是苏晚。
她穿着合身的警服衬衫，头发挽起，侧对着他，正在和一个同事说着什么，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勾勒着她的侧脸，依旧清秀美好。
可是，她无名指上那枚银色的戒指，反射着刺眼的光。
仿佛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一瞬。苏晚似乎察觉到异样的寂静，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她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微微张开，手里的文件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眼睛里的情绪剧烈翻腾——震惊、难以置信，然后是巨大的恐慌，最后迅速蓄满了水光。
“李……岩？”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你……你没死？”
死？
李岩像是被这个字狠狠掴了一巴掌，僵在原地。五脏六腑都绞紧了，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周围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这时，一个穿着高级警官制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从里面的独立办公室走出来，眉头紧锁：“怎么回事？吵什么？”——是副局长周雄，他的顶头上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