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红灯亮到刺眼,三万手术费像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时,分手一年的前男友突然转来五万。
他曾说“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今却顶着“主管”光环送来钱,我硬气地退回,转头却在学校门口看见他——拎着我爱吃的热栗子,衬衫皱得不像样,眼底红血丝藏都藏不住。
这钱,到底该不该收?
1 救命钱
ICU的门紧闭着,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尽头明明灭灭,像悬在我心尖上的石头。我把催款单捏在手里,指腹反复摩挲着“尚欠30000元”那行字,油墨印的数字像针,扎得我眼睛发酸,连呼吸都带着疼。
护士刚走,语气里的急切还绕在耳边:“杨老师,您母亲的手术不能再拖了,今天务必把费用补齐,我们才能排手术台。”我点头应着,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上个月刚交了房租,手里仅剩的几千块昨天全垫了住院押金,这三万块,就是把我这身骨头拆了卖,也凑不齐。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震得我指尖发麻。我慌忙掏出来,屏幕上“程世阳”三个字跳出来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名字,我以为早被我埋在去年深秋的风里了。
指尖悬在接听键上顿了两秒,还是划了开。电话那头很静,只有隐约的键盘敲击声,过了会儿,他低沉的嗓音才传过来,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杨敏,我刚转了你五万,银行卡号还是以前那个,收到了吗?”
我攥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肉里,钝痛让我勉强找回了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妈住院了?”
“我托以前的同学问的。”他没多解释,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别问为什么,先把钱收了,你妈那边的事要紧。”
五万块。足够补上手术费的缺口,甚至还能给妈多买几盒进口药。可我脑子里却突然蹦出去年他说分手的场景——也是这样平静的语气,却像冰锥扎在心上:“杨敏,我妈要去上海治病,我得跟着去那边发展,你在小城当老师挺稳定的,我们不合适,别耗着了。”
后来我听说他在上海进了大公司,成了别人口中的“程主管”,早就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现在这五万块,算什么?是居高临下的施舍,还是迟来的、廉价的补偿?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缝钻进来,裹着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鼻子发酸。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涩意,一字一句地说:“程世阳,我不需要你的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的声音似乎软了点,却依旧固执:“杨敏,别逞强,你一个人扛不住的……”
“我说了不需要!”我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看见自己眼底的红。ICU的门又开了,护工推着治疗车匆匆走过,我盯着那扇门,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冰冷的瓷砖上,碎成一小片湿痕。
手机又亮了,是银行的到账提醒,五位数的金额在屏幕上格外扎眼。我盯着那串数字,手指发抖,却迟迟没点下“退还”的按钮——妈还在里面等着救命,我真的能这么硬气吗?
2 旧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