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换亲，故人异心
心口的灼痛感还未散尽，喉头残留的苦腥气仿佛仍在灼烧，我猛地睁开眼，雕花描金的帐顶撞入视线 —— 不是冷宫漏风的破棉帐，也不是皇后寝殿的鸾凤云锦帐，竟是我未出阁时的闺房。窗棂外飘着细碎的桂花，清甜的香气漫进来，与记忆里冷宫的霉味形成刺目的对比。
“九微，你可算醒了！” 嫡姐秦玉容的声音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她坐在床边，石榴红襦裙衬得肤色白皙，鬓边赤金嵌红宝的簪子，正是父亲升礼部侍郎那年给她打的 —— 那簪子后来被她当掉换了银子，只为给冷宫里的我送一件棉衣，可那时我已饮下毒酒。
我指尖发凉，指甲掐进掌心才压下颤抖。秦玉容死在我封后第三年，被周文彦休弃后，寒冬腊月冻毙在城西破庙，我是第五年生辰那日，接过皇帝亲手递来的毒酒，听他说 “婉仪身子弱，后位空得久了，委屈她”，才知自己十年宫斗、耗尽家族势力，不过是为他白月光苏婉仪铺路的垫脚石。
原来，我和她竟同时重生了。
“姐姐怎么来了？” 我垂下眼，装出刚醒的虚弱，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 这温柔是我在宫里练了十年的本事，从前用来讨好皇帝，如今只用来伪装自己。
秦玉容却没像前世那样摆嫡姐架子，反而攥住我的手，指腹的薄茧蹭得我掌心发疼，她眼神复杂得像拧成团的丝线：“父亲是不是想把你许给永宁侯府的萧惊寒？”
我心头一震。前世父亲确在我及笄后提过这门亲，可秦玉容当时拍着桌子反对，说萧惊寒是 “冷面孤狼”，带着个不知来历的养子萧珩，侯府冷清得像坟地，配不上我秦家二小姐；后来她自己选了新科翰林周文彦，说他 “前途无量”，最后却落得被周文彦的青梅竹马陷害、扫地出门的下场。
“父亲只是随口提了句，还没定数呢。” 我故意示弱，指尖轻轻摩挲着锦被上的缠枝纹，想看她的真实心思。
秦玉容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着，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九微，我们换亲吧。我嫁萧惊寒，你嫁周文彦。周文彦年轻有为，长得也俊，比那冷石头好多了。”
我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眼底却掠过一丝了然。她定是重生后怕了，怕周文彦的薄情，怕党争的残酷，想选侯府这个看似安稳的靠山。只是她忘了，前世萧惊寒和萧珩最厌恶的，就是她总想把萧珩送走、独占侯府的算计。
“这…… 父亲那边怕是不会同意吧？” 我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冷意，声音依旧温顺。
“父亲那边我去说！” 秦玉容立刻接话，语气急切得像抓住救命稻草，“你只要点头就行，算姐姐求你了。以后姐姐定会记着你的好。”
前世她何曾对我低过头？那年我在宫里被贵妃陷害，派人求她向父亲传话，她只说 “后宫之事我管不了”，如今却为了自己的安稳，轻易说出 “求” 字。我指尖蜷了蜷，轻声道：“姐姐既这么说，我听姐姐的。”
秦玉容松了口气，又絮絮叨叨安抚几句 “周文彦会对你好”，才匆匆离开。青黛端着药碗进来时，我望着碗里琥珀色的药汁，忽然觉得这苦涩比毒酒好多了 —— 至少这碗药是为了救我，不是为了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