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苏晚晴又开口，语气随意，“知夏你家那么远，平时怎么来学校？”
“坐地铁。”
“哦？那你每天都得起很早吧？”
林知夏点点头：“嗯，五点半就得起床。”
“真辛苦。”苏晚晴笑着，“要是有人接送就好了。”
她这话一出，顾沉舟忽然抬起头，看了林知夏一眼。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林知夏看不懂。
她心里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她家太远，是不是觉得她配不上他？
“够了。”顾沉舟低声说了一句，站起身来。
林知夏也跟着站起来，却见他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转身朝前走去。
苏晚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凑近林知夏，轻声说：“其实沉舟最近压力挺大的，你别怪他。”
林知夏抬头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也挺心疼他的。”苏晚晴叹了口气，语气真挚，“有时候，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林知夏攥紧了手中的书本，指节泛白。她想转身走开，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
这时，陆明轩抱着篮球从旁边经过。他看到这一幕，脚步顿了一下，正想开口叫林知夏，却被顾沉舟冷冷地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陆明轩咽下了所有的话。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林知夏一个人抱着书本，低着头快步离开。
回到宿舍，林知夏坐在床角，翻开了两人去年拍的合照。照片里，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顾沉舟撑着伞站在她身边，伞面完全偏向她那边。
她想起那天他淋湿了半个肩膀，却笑着说：“你别感冒了。”
她想起他送她的钢笔，那支她用了三年都没舍得换的钢笔。
她想起他写给她的生日信，上面写着：“愿每一个明天，都有你在我身边。”
她的眼眶渐渐红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未接来电。来电显示是“沉舟”。
她望着屏幕熄灭，窗外的樱花随风飘落，一片片，像极了她破碎的心。
而在图书馆拐角处，苏晚晴正对着手机低声说：“准备第二步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道：“有些人啊，活该失去所有。”
林知夏把行李箱拖到床边，箱子轮子摩擦地板的声响在空荡的宿舍里格外刺耳。她蹲下身，拉开拉链的手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从脖子上摘下了那条珍珠项链。
项链落在掌心，珠子还带着体温，微微发烫。她盯着看了几秒，终究还是把它塞进了贴身衣物堆里。手指碰到衣料时，她忽然想起昨天下午那个奶茶杯——苏晚晴递过来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腕，温温的，像故意的。
她甩甩头，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阴得厉害，风卷着几片樱花砸在玻璃上。她伸手去关窗，视线却扫到远处操场上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顾沉舟。
他站在篮球架下，手里抱着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林知夏的心跳快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17通未接来电的提示还在，最新的那通是十分钟前打来的。
她盯着“沉舟”两个字看了好一会儿，光标在输入框里闪啊闪的。她张了张嘴，想打个字，又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