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的孩子。”慈蔼的声音回荡着,回荡着,渐渐消远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独自在漫无边际的漆黑中挺立。
是的,挺立。
没什么好怕的,他就是为此而生,为这漆黑而生,抑或者,他本身即为黑夜。这小小的家伙在属于他的黑暗里停了好久,好久。他并非不能感知这世界,相反,岩石的轮廓,群山的巍峨,源海的欢歌,都无比清晰的印在他脑中,仿佛时刻流淌在手心。
等等,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可没等他寻着这奇异仔细寻觅,更大的变动先涌了上来。这变化带走了岩石的轮廓,带走了群山的巍峨,最后,连源海的欢歌也化作无边的宁静。他周身的空间第一次亮了起来,或者说,此时的他,已不在那岩与海,黑与歌的世界了。他得以第一次以双眼看清周遭景物,可哪有什么景物,替代那漫无边际漆黑的,只有那看似漫无边际的白。幸好,这里也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朝他走来。
“和我对接的,就是她吧。”他没多想什么,甚至无心向那迎面而来,愈发清晰,愈发真实的身影投去哪怕多一丝的目光。他只是凭着本能的指引,向着她身后的苍茫走去。两个小家伙就这样远远地相向,又相背地走过。随即,他失去了感知,仿佛陷入永远的沉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醒来,转身,迎接他的依旧是那无边的白,还有那个小小的她。依旧沉默着,他朝着她走来的方向走去,走进独属于他的漆黑,他的“家”。
无数次由黑转白又由白入黑,他始终沉默着,不为所动,无论这无聊的转换,还是那个偶尔蹦蹦跳跳的女孩。
他实在是太无聊了,一直盯着他可没什么看头,那就让我们稍稍反转下视角,跟随她一起,走出那白色的空间,去看看她的世界。
“那个家伙好奇怪哦~为什么要和这个又冷又暗的家伙对接?算了,不可以挑挑拣拣的,要好好听那个爷爷的话,照顾好这群可爱的小家伙,我可等了他们好久好久。”她摆弄着手里的小木棍,蹲在地上用棍子挑起干土,又若无其事地聚睛数着扬起的细小土粒。玩够了,就去看那些小家伙在做什么。
哦~他们把叶子围在身上了
哦~他们摔碎石头了
哦~他们拿起碎石的锋片了
哦~他们用这锋片把木棍削尖了
……
“真是聪明的小家伙,看来我可以跟他们学到很多。”她满心满怀是藏不住的好奇与惊喜,她已经迫不及待了,迫不及待想看到这群外形上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生灵会如何用他们的双脚征服大地,用他们的双手改造世界,创造出怎样的神奇与有趣来。
不好,一个体型庞大,长着尖牙,披着花纹的巨兽来了,正径直朝他们奔去。掀翻一个,又掀翻一个,甚至咬下了一个倒霉家伙的脑袋,如同她挑起沙土般轻易。
“这可不行,他们对付不了它,要想个办法帮帮他们。”她急得原地打转,带动周围的空间也发生了变化。气流极速翻涌着,交错着,又措不及防迎面冲撞了。无数分子撞在一起,又以一声声巨响张示着无匹的伟力。霎时间,一道刺目的光线似撕天而来,正处在那气流撞击最剧烈的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