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那张调休单,缓缓地,慢慢地,将它撕成两半。
纸屑飘落。
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游戏,重新开始。
猎手,已经就位。
2
头还在隐隐作痛。
不是车祸那种撕裂痛,是让老子恨不得砸东西的、被林晓梅那破事气的憋屈痛。
但这次,痛里带着一股冰冷的清醒。
我看着桌上那张调休单。林晓梅三个字,像三根毒针,扎眼。
重活一次。
老天爷给了老子一个报仇的机会。
血债,必须血偿!
那股差点把我憋炸的怒火,硬是被我压回心底,冻成一块冰。不能急。前一世就是太讲规矩,才被那对狗男女用口水淹死。
这一世,规矩?老子就是规矩!
我按下通话键,声音稳得我自己都意外。
“李秘书,进来。”
秘书小跑进来,眼神有点躲闪,估计怕我又为这破单子发火。
“院长?”
“这单子,”我指尖敲了敲那该死的调休申请,“拿回去。告诉急诊科,按流程走。所有签名凑齐了,再送我这儿。”
李秘书明显愣了一下,这不像我平时的风格,但她没多问,拿起单子赶紧走了。
好。第一步,晾着。
按死规矩来,谁都挑不出毛病。
门一关,我立刻抄起电话。
“急诊科,让赵护士长立刻过来!”
语气必须硬,现在老子不是求和,是下令。
没两分钟,赵姐来了。
一脸憔悴,黑眼圈快掉地上了。
她看着那张被拿走的单子,嘴唇动了动。
“院长,那调休……”
我抬手打断她,指指对面椅子。
“坐。”
赵姐有点懵,小心坐下。
“科里情况,我清楚。”我开口,声音不高,但砸在地上得有坑,“你们受委屈了。”
就这一句,赵姐眼圈“唰”就红了。
“院长……真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是林晓梅她实在太……”她声音有点哽,“排班全乱套了!大家连轴转,都快熬干了!上次她请假,小李顶夜班差点用错药!上上次,她交接不清,差点误了病人事!这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听着,从抽屉拿出个新本子,拧开笔帽。
“说具体,时间,事情,涉及哪个病人,谁顶的班,有记录的都算。”
赵姐一看我这架势,来劲了。一肚子苦水倒豆子似的全泼出来。
我笔头唰唰记。
对,就是这样。时间,地点,人证,可能的物证。
一条条,一件件,都是将来捅向那对狗男女的刀子!
“还有吗?”我头都不抬。
“有!太多了!”赵姐越说越气,“几乎她每次请假,都得出点幺蛾子!只是没闹大,大家都忍了!”
“好。”我合上本子,“情况我掌握了。医院不会让干活的老实人吃亏。你回去,把刚才说的,能找到记录、日志的,私下整理给我,要注意方式方法。”
赵姐眼睛亮了,重重点头:“明白!院长您放心!”
她看到了希望,脚步都轻快了些。
接着,我又叫了老刘,还有另外几个被坑惨的骨干。
同样的话术,同样的倾听。
所有人的怨气、恐惧,都成了我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罪证。
人心,抓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