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心一笑:“成,老时间。”
皇上起驾回宫,我恭送到门口,转身就蹦起来。小翠一脸无奈:“才人,注意形象,人淡如菊...”
“菊什么菊,晚上要出门,给我准备那套黑色便服。”我吩咐道,心里已经雀跃起来。
入夜,我避开巡逻侍卫,轻车熟路地摸到御书房后的密室。这地方是赵衍还是小皇子时发现的僻静处,如今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
赵衍已经等着了,换了一身常服,正摆弄一个精巧的机关鸟。
“西洋进贡的,上发条就能飞。”他演示给我看,小鸟果然扑腾着翅膀飞了一圈。
我玩心大起,接过来试了几次,最后一下用力过猛,小鸟直冲房顶,撞下来正砸在赵衍头上。
“李知微!”赵衍揉着额头。
我憋着笑:“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说完自己先破功,笑得前仰后合。
赵衍瞪我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这一刻,他不是皇帝,我也不是才人,只是两个分享秘密的朋友。
这样的夜晚,十年间不知有过多少次。从他十二岁登基,被权臣架空,到一步步夺回大权,我一直在他身边,不是作为妃嫔,而是作为朋友、战友、兄弟。
“记得吗?你第一次带我来这里。”我环顾这间密室,墙上还留着我们小时候画的涂鸦。
赵衍眼神柔软下来:“怎么不记得。那会儿朕刚登基,太皇太后薨了,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点点头。那时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却要面对虎视眈眈的叔父赵王和权倾朝野的丞相。我进宫纯属凑数,却意外地成了他唯一能放松相处的人。
“那会儿你还吓哭了呢。”我调侃道。
赵衍耳根微红:“谁吓哭了!是沙子进眼睛了!”
那是他登基后第一个生辰,却被完全遗忘。夜里我找到躲在假山后偷偷抹眼泪的小皇帝,从此结下“革命友谊”。
我们从秘密基地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赵衍突然说:“知微,若有一日,朕必须立后...”
我拍拍他的肩:“放心,无论立谁,咱们还是兄弟。我给你把把关,一定选个不烦人的。”
赵衍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笑了笑:“回去吧,小心别被巡夜的抓到。”
“放心,这条路我闭着眼都能走。”我潇洒地挥挥手,溜着墙根往回走。
回到寝宫,小翠急得团团转:“才人!王贵妃刚才来了,等了好久才走!”
我心里一咯噔:“她来干什么?”
“说是送新做的点心来,但我看是来打探消息的。”小翠压低声音,“宫里都在传,皇上近日频频召您侍寝...”
我嗤笑一声:“是啊,侍寝,侍候他斗蛐蛐还差不多。”
这十年,赵衍从未真正“临幸”过我。最初是因年纪小,后来他掌权了,便更没必要勉强自己。我们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种表面关系,省去许多麻烦。
“才人,您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小翠忧心忡忡,“若是皇上一直不...那个,等新人进宫,您这没有宠幸没有子嗣的,可怎么办啊?”
我往榻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怕什么,皇上说了,养我一辈子。”
这话不假。赵衍亲口承诺过,有他一口饭吃,就有我一口汤喝。兄弟嘛,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