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家楼下的小超市买水果，付钱时，都能感觉到收银台斜对面的巷口，似乎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她再定睛看，又空空如也。
像是幻觉，又像是被人用某种方式，不近不远地、沉默地圈定在了视野里。
她试图用更激烈的方式“劝退”他。
一次年级大会上，沈聿作为校董罕见地出席，坐在主席台一侧。领导讲话冗长乏味，台下学生昏昏欲睡。林晚坐在中排，能清晰地看到他那醒目的红色倒计时：【51:08:33】。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举起手。
主持会议的年级主任愣了一下，示意她说话。
全场目光聚焦过来。
林晚站起来，目光毫不避讳地直视主席台上的沈聿，声音清晰，甚至带着一种故作天真的残忍：“沈校董，您脸色看起来很差，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会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瞌睡虫都被吓跑了。学生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领导们的脸色变得尴尬无比。
沈聿抬眸，看向她。隔着一段距离，林晚似乎看到他唇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向身旁冷汗直冒的校长，语气平淡：“这位同学很关心师长的健康，值得肯定。不过，请继续会议流程。”
轻描淡写，将她蓄力打出的一拳，化于无形。
他甚至……肯定了她？
林晚僵在原地，直到旁边的同学偷偷拉她的衣角，她才木然地坐下。掌心一片湿冷。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无所不在的、游刃有余的压迫感，让她快要喘不过气。她甚至开始怀疑，重生带来的这个见鬼的“万人迷光环”是不是出了什么BUG，为什么对这个人完全无效，反而像是激起了他某种反常的兴趣？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林晚懒得动，找了个靠墙的阴凉处坐着看书。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哇！快看！是沈校董！他今天怎么来体育馆了？”
林晚猛地抬头。
果然，隔着铁丝网，能看到隔壁教职工专用的小网球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挥拍。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身姿挺拔利落，和金丝眼镜下的禁欲感截然不同，充满了某种内敛的力量感。
几个胆大的女生已经凑近铁丝网围观，小声议论着。
林晚立刻合上书，起身就想躲回教学楼。
“林晚！”体育老师却在这时叫住了她，“去器材室帮我把那筐旧网球拿出来，一会儿下课要收。”
林晚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体育馆角落的器材室走。
器材室在走廊最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橡胶和灰尘的味道。她找到老师说的那个塑料筐，有点沉，她费力地拖出来。
转身，却差点撞上一堵人墙。
雪松混合着轻微汗液的气息涌入鼻腔。
林晚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铁架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沈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死了出去的路。他微微喘着气，额角有细密的汗珠，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
他一步步走近。
林晚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手里的筐，像抱着一个可怜的盾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