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腿肚子转筋,因为他看见七个白衣人的影子在灯笼下竟然都是梅枝的形状。更吓人的是,当他们移动时,那些影子会自己生长,在墙上蔓延出完整的梅花图样。
老掌柜却突然镇定下来,从地窖捧出个积满灰尘的酒坛。坛口泥封上,赫然是七个手指按出的梅印。
“梅家...果然回来了。”老掌柜斟酒的手稳得出奇,“十年前落梅山开花那夜,老朽就等着这天。”
白衣人接过酒杯,酒液在杯中竟凝成小小的七星图案。他忽然转头看向窗外:“时辰到了。”
阿吉顺着视线望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醉仙楼外的石板路上,不知何时开出了一路白梅,每朵花蕊中都跳动着幽蓝的火苗。更远处,落梅山顶的红光冲天而起,在雪幕中勾勒出巨大的青铜门虚影。
白衣人起身时,桌上的白梅突然绽放,花瓣在空中组成一行小字:
“你踏雪处,梅魂归来”
老掌柜突然对着白衣人的背影跪下:“恭送梅宗七子。”
阿吉揉揉眼睛,因为那七个白衣人走出大门时,身影忽然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七道剑气没入地底。而门外那串梅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落梅山方向蔓延...
柜台上的酒坛突然“咔”地裂开,坛底露出块青玉碎片,上面刻着半朵梅花。老掌柜盯着碎片看了半晌,突然对阿吉说:
“收拾行李吧,这店...要易主了。”
“为、为什么?”
老掌柜望向落梅山的方向,那里的红光已经染红了半边夜空。
“因为梅家的剑冢要开了。”他摸出块青铜令牌放在柜台上,令牌上的虎头不知何时变成了梅花,“而看门人...该换班了。”
阿吉这才发现,老掌柜撩起的袖口下,隐约露出个梅花形状的烙印,正中央钉着枚小小的青铜钉。
第七章 青铜梅印
雪夜里的铜钉泛着青光。
阿吉盯着老掌柜手腕上的梅花烙印,那枚青铜钉正好钉在花蕊位置,像是把整朵花钉在了皮肉里。更奇怪的是,钉子周围的皮肤下隐约有红线游动,像活物般一伸一缩。
“这是...”阿吉的嗓子发紧。
老掌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子在烛光下竟闪着金粉。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锦囊,倒出七粒冰晶似的米粒排在柜台上——每粒米内部都封着枚微型梅花镖。
“七星锁魂米。”老掌柜的指甲突然变长,在柜台划出七道深痕,“吃下去,能看见梅冢开门。”
阿吉后退半步撞翻了酒坛。坛中残酒落地不散,反而聚成个巴掌大的水镜,镜中浮现出落梅山顶的景象:青铜门虚影前,七个白衣人正将冰魄剑插入心口,血线顺着剑身流入门缝。
“他们...在献祭?”阿吉的牙齿开始打颤。
老掌柜的咳嗽突然停了。他抓起阿吉的手按在水镜上,镜面顿时结出冰花:“不是献祭,是解封。梅家剑冢里锁着的从来不是...”
话未说完,一支青铜箭破窗而入,正中老掌柜咽喉。箭尾缀着的红绸展开,露出用金线绣的梅枝图案。更骇人的是,中箭处不见流血,反而生出无数红丝,瞬间爬满老掌柜全身。
“梅...梅...”老掌柜的瞳孔已经扩散,右手却死死指向阿吉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