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低头,发现自己束腰的麻绳不知何时变成了青藤,藤上结着七个冰晶似的梅子。最可怕的是,当他碰到梅子时,整条青藤突然活过来,蛇般钻进他的袖口。
醉仙楼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透过窗纸,能看到数十个黑影正以梅花阵型逼近,每人手中都端着青铜弩。箭尖在雪光中泛蓝,分明是淬了剧毒。
阿吉慌不择路地往后院跑,却在柴房门口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是厨娘刘嫂的尸体。她的天灵盖上钉着七枚铜钉,排列成北斗形状,钉孔里不断涌出带着梅香的透明液体。
“阿吉少爷。”柴堆后突然传来童声,“这边。”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红衣女童从阴影里走出,眉心点着朱砂痣。她赤脚踩在雪地上竟不留脚印,怀里抱着的布娃娃心口插着支白玉梅簪。
“我不是...”阿吉的辩解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见女童的瞳孔是梅花形的。
女童歪头一笑,朱砂痣突然裂开,爬出只青铜色的蜘蛛:“梅婆婆让我带您回家。”她说着掀开衣领,锁骨位置赫然是和阿吉腰间一模一样的青藤梅印。
前厅传来木料断裂的巨响。阿吉回头时,正看见七个黑衣刺客破门而入,他们脸上的青铜面具刻着倒垂的梅枝,手中弩箭齐齐指向后院。
“那是落梅堂的...”阿吉的话被女童的尖笑打断。
“错了错了!”女童蹦跳着拍手,“现在叫'折梅盟'啦!”她突然将布娃娃抛向空中,白玉梅簪炸开成七道银光,精准穿透每个刺客的咽喉。
刺客们倒下时,面具齐齐裂开,露出里面腐烂的脸——每张脸皮上都刺着“甲子年冬”四个小字。
阿吉腿一软跪在雪地里,发现自己的手掌正在变透明。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梅枝纹路,那些纹路蠕动着组成古老的文字:辛酉年腊月,梅冢重开。
红衣女童蹦到他面前,冰凉的小手捧起他的脸:“阿吉少爷终于醒啦?”她笑得天真无邪,“您睡了整整十年呢。”
雪忽然停了。落梅山顶传来钟鸣,青铜门虚影渐渐凝实。阿吉看见七个白衣人化作流光没入门缝,而自己手腕上的青藤正疯狂生长,在雪地上铺出条直通山顶的梅径。
女童蹦蹦跳跳踏上梅径,回头时朱砂痣已经变成青铜色:“走吧,宗主大人等您多时了。”她歪头补充道,“就是您哥哥,梅寒衣呀。”
阿吉的眼泪落在梅径上,瞬间凝成冰珠。每颗冰珠里都封着个模糊的人影,隐约能辨出醉仙楼老掌柜、死去的厨娘,还有...年幼时抱着他的黑衣男子。
“父亲...”阿吉无意识地喃喃,脚已经自己迈上了梅径。
红衣女童哼着古怪的童谣在前引路,每走七步就撒一把铜钉。那些钉子落地即生红丝,转眼长成小小的梅树。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整条山路上已经开满了血色梅花。
醉仙楼方向突然传来巨响。阿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