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一进门就拧住我耳朵：“长本事了啊？拉黑你姐夫？还租这种破店？”
我龇牙咧嘴地求饶：“姐！轻点！我这不是找正经事做嘛！”
她甩开手，眼睛红红的：
“爸妈走的时候怎么交代的？让我看好你！你倒好，工作工作辞了，女朋友也黄了，现在连家都不回！”
我嘟囔：“姐夫嫌我吃白饭...”
“他敢！”周琳瞪眼，随即又软下来，“默默，别闹了。回姐家，啊？姐给你做红烧肉。”
我鼻子一酸，还是嘴硬：“不用，我这店能赚钱。”
“赚什么钱！”她指着空荡荡的店，“这种鬼地方能有什么生意？”
正说着，门铃响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拖着个大行李箱进来：
“请问这里能解决任何问题吗？”
我立刻挺直腰板：“当然！您请说！”
女生瞥了眼周琳，犹豫了一下。我姐识趣地往外走：
“默默，晚上回来吃饭，给你留门。”
等我姐走了，女生才开口：“我想忘掉一个人。”
我愣了下：“我们这不卖孟婆汤。”
“不是，”她翻出手机照片，“我和他分手半年了，还是走不出来。
听说你们有能删除记忆的东西？”
我想起那个马桶刷造型的“记忆清除器”，实在拿不出手。
“记忆是删不掉的，”我说，“但我这儿有别的东西。”
我找出个像蓝牙耳机的小玩意儿：“情绪调节器，专门针对失恋痛苦。”
她眼睛一亮：“多少钱？”
我看着她一身的奢侈品，竖起两根手指。
“两万？刷卡！”她二话不说掏出信用卡。
我默默把“两百”咽了回去。
她戴上耳机，突然泪流满面：“可是...可是我还是想他...”
我赶紧翻说明书，才发现这玩意儿是放大情绪而不是调节。
“那什么，”我试图挽回，“痛苦也是爱的一部分不是吗？”
她猛地摘掉耳机：“骗子！根本没用！”
眼看她要闹起来，店门又被推开。一个外卖小哥探头：“谁点的麻辣烫？”
我们俩都愣住。女生突然抓起包包就往外冲，差点撞翻外卖。
小哥挠挠头：“奇怪，明明说是这个地址啊...”
我看着外卖单上的备注：“宝贝，记得吃饭。以前总是我提醒你，以后要自己记得。”
突然明白过来，我冲出门喊住那女生：“喂！你的外卖！”
她僵硬地转身，看着外卖单上的字，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都知道...他知道我会不好好吃饭...”
外卖小哥悄悄说：“顾客要求一定要看着您吃完。”
我搬来两把椅子，打开麻辣烫。热气腾腾中，她一边哭一边吃。
“其实是我甩的他...”她哽咽着，“因为他买不起房...我妈以死相逼...”
我把纸巾递过去：“现在后悔了？”
她摇头又点头：“就是难受...为什么爱情打不过现实...”
最后她拖着行李箱走了，没退钱也没要退货。
只是把那个没用的情绪调节器留在了桌上。
4
第三天来了个特殊顾客——我姐夫。
张志远穿着他那身唯一的名牌西装，皮鞋擦得锃亮。
“可以啊周默，”他斜眼看我，“听说你坑蒙拐骗挣了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