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一步,比直接称帝,更显老辣,也更能让残余的反对者暂时闭嘴。

至于林氏?既然皇弟这么喜欢,那就送一起给皇弟解个闷。

5

垂拱殿的烛火已燃了三个月,映得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疏泛出枯黄。最底下压着的国库账册墨迹未干,最后一行字洇着绝望:存银,九万八千两。

户部尚书伏在地上,苍老的脊背颤抖着:“先帝时的亏空尚未填补,陛下又修摘星台、铸金身金像,上月还赐了林贵妃父兄万亩良田……”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将一份名册掷于阶下。

“抄家,斩立决。三日内,三百万两现银入库——少一两,提头来见。”

名册上二十七人,皆是萧衍亲封的“定国功臣”。

消息传开,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翌日早朝,紫宸殿内气氛凝重。以左都御史张启明为首的老臣们伏地泣谏:“殿下!此举万万不可!二十七位朝廷大员岂可一日尽诛?此非明君所为,恐致朝纲动荡啊!”

张启明须发皆白,颤声道:“殿下,纵使他们有罪,也当交由三司会审,依律……”

“依律?”我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张大人可知,就在昨日,北境又送来八百里加急,又有三十七个士卒冻掉了脚趾。而兵部尚书李敏之的地窖里,搜出了五千石军粮,全是发霉的陈米!”

我一步步走下玉阶,靴跟敲击金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

“礼部侍郎赵文康,表面上一副清贫模样,家里却搜出黄金三万两。更在他后院掘出十七具少女尸骨,最小的才九岁!”我的声音陡然拔高,“这就是你们要保的朝廷栋梁?”

刑部尚书王敬之硬着头皮出列:“殿下,纵使罪证确凿,也当依律……”

“律法?”我猛地转身,长袖扫过御案,茶盏应声而碎,“当他们在棉衣里掺沙时,可曾想过律法?当他们将赈灾粮换成麸糠时,可曾想过律法?当他们强抢民女、虐杀无辜时,可曾想过律法?”

我直视着满朝文武,一字一句道:“今日,本殿就是要用他们的血,来重写大梁的律法!”

三日后,朱雀大街。

刑场周围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当第一批罪臣被押上刑台时,英国公陈靖突然挣脱束缚,声嘶力竭:“萧楚!你不过是个摄政长公主,安敢屠戮功臣!先帝在天之灵绝不会饶你!”

我端坐高台,轻抿一口茶:“英国公世子当街纵马,踏碎卖炭老翁头颅时,可曾想过先帝?你府中地窖藏银百万两,可有一文来自正途?”

剑光闪过,人头落地。血溅三尺,染红雪白监斩布。

礼部侍郎赵文康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殿下饶命!臣愿献出所有家产……”

“你的家产?”我冷笑,“那三万两黄金,哪一两不是民脂民膏?那十七个冤魂,你可曾饶过她们?”

又一颗人头滚落。血汇成溪流,漫过青石板缝。

当第十七颗人头落地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老妇,将菜篮子里的烂菜叶砸向尸身:“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她哭喊着撕扯赵文康的无头尸身,“她才十四岁,只是上街买针线……”

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呐喊。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跪地叩首,有人将准备好的秽物扔向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