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说越愤怒,本以为只是怕我功高盖主,没想到他竟如此昏庸。
“皇弟,你若无力承担这天下重担,本殿不介意亲自执掌乾坤!”
萧衍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不……不可能!这是矫诏!朕是太子!朕才是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曾教我帝王策的太傅,颤巍巍地出列。
他未曾看我,而是痛心疾首地望着萧衍:“陛下!老臣亲眼所见,北境八百里加急求粮的军报被您斥为‘聒噪’,扔进了火盆!黄河沿岸三州刺史联名上奏的折子,您批了‘朕已知晓’,便再无下文!您看看这满朝文武,再看看这国库账册!您听听边关将士的哀嚎!先帝……先帝这是早有预见啊!老臣……老臣恳请陛下,遵先帝遗诏!”
“太傅!你……”萧衍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两朝元老,仿佛被最亲近之人背叛一般。
哦,也是,太傅也曾是他的老师。
“荒谬!”当朝宰相猛地站起,怒发冲冠,“纵然先帝有旨,然女子登基,亘古未有!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此乃祸乱纲常,臣等宁死不敢奉诏!”
“宰相大人说得对!”立刻有数名文官梗着脖子附和,“此例一开,国将不国!请殿下还政于陛下,或从宗室择贤!”
“啪!”
我身后一位脸上带疤的副将猛地上前,一记耳光将叫得最响的文官扇倒在地:“狗屁纲常!北蛮子打来时,是殿下带我们杀的!你们在哪儿?现在跟老子讲规矩?”
剑拔弩张,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支持我的寒门将领与维护“正统”的世家老臣怒目相视,几乎要血溅三尺。
我抬手,压下身后的骚动。目光冷冷锁定宰相。
“宰相大人,”我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嘈杂,“你口口声声纲常国本。那我问你,任由昏君败光江山,饿死将士,就是你的纲常?若北境沦陷,铁蹄踏破皇城,你所谓的‘国’,又在哪里?!”
我猛地将剑尖插在龙案之上,震得杯盘乱响:“父皇予我此旨,不是让我来和你们辩论妇人之仁!而是让我来——拨乱反正!”
“顺我者,昌。”我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面如死灰的萧衍身上,“逆我者……亡!”
殿外适时传来一声惨叫,一名试图溜走的宦官被亲兵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血腥味弥漫开来,让所有反对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死一样的寂静中,越来越多的臣子,在铁甲、密旨与残酷的现实面前,缓缓跪伏下去。
萧衍彻底瘫软,眼中最后的光熄灭了。他明白,他失去了所有。
我目光扫过死寂的群臣,声音沉稳而极具分量,不容任何质疑:
“拟诏。”
“一,陛下忧劳国事,龙体欠安,即日起移居西内静养,一应政务,由本殿监国摄政。”
“二,即刻以六百里加急,传谕北境及各边镇:粮草冬衣已在路上,监国长公主萧楚,必不负戍边将士!”
我没有立刻称帝,而是先坐上“监国”之位。“静养”是体面的软禁,“监国”是实权的过渡。
先将大义名分抓在手里,稳定最关键军心,清理后宫势力。
至于那最后一步,需要宗室、礼法和时间的认可,不必急于在这一夜的刀光剑影中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