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它掌控着所有关于“数字亡灵”的审查权。
任何试图还原死者意识的行为,都会被定义为“意识污染”,执行者将被彻底社会性死亡。
“但他们杀不死思想。”她说,“只要还有人愿意听,我们就存在。”
我摸了摸颈后的芯片植入口——那是直播时代为了提升信号同步率做的手术。
现在,它成了我与“那边”沟通的桥梁。
突然,手机震动。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你想见真正的她吗?今晚九点,旧殡仪馆B区停尸房。别带设备,别告诉任何人。】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十分钟。
直觉告诉我这是陷阱。
可如果真是陷阱,说明他们怕了。
怕我还能找到出口。
傍晚,我换上一身黑衣,戴上防追踪面具,穿过城市边缘的废墟地带。
旧殡仪馆早已停用,外墙爬满藤蔓,像一座被遗忘的陵墓。
B区停尸房的铁门虚掩着,冷气从缝隙里渗出。
我推门而入。
灯光忽明忽暗。
不锈钢解剖台上,躺着一具覆盖白布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电流烧焦的气味。
“你来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通过隐藏喇叭播放的录音。
“我知道你在研究‘意识映射’。”
“你也知道,人死亡后,脑电波并不会立刻消失,而是以量子态残留在环境中。”
“你能捕捉到它们,因为你有‘感知基因’——极少数人才具备的神经敏感体质。”
我没说话,手已摸向袖口里的微型发射器。
“别紧张。”那声音轻笑,“我不是智冢的人。”
“我是‘守夜人’。”
“我们一直在等你这样的‘信使’。”
他掀开白布一角。
下面是一台精密的脑扫描仪,连接着无数线路。
屏幕上,一团模糊的光晕正在缓缓旋转——那是某个逝者最后的意识残影。
“加入我们。”他说,“一起打破‘数字火葬场’的规则。”
“让每一个不该沉默的灵魂,都有机会说出真相。”
我看着那团光,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
我本可以救她。
如果当时我不只是做秀,而是真正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现在,机会来了。
4
智冢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快。
第二天中午,全网推送一条紧急通告:【近期出现多起利用AI伪造亡者言论事件,请勿轻信非官方渠道信息。】
配图是我的照片,标注为“涉嫌制造社会恐慌的高危人员”。
更糟的是,我的母亲被找到了。
她在养老院的监控画面流出——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发呆。
有人在社交平台发起话题:#邪修也有妈?#
评论恶毒得像淬了毒的针:“这种儿子,不如胎死腹中。”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们知道怎么伤我最深。
但我也发现了他们的破绽。
那条通告里的AI检测报告,签名专家叫“陆知谏”。
这个名字,出现在七年前一起“数字悼念违法案”的判决书中。
当时,一名大学生用母亲生前语音数据制作交互程序,被控“扰乱公共秩序”。
主审专家,正是陆知谏。
我调出当年庭审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