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还没散,反而更浓了,像是要把整个青竹坡都吞进去。林晚秋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陈阿婆苍白的脸,心里满是疑惑:陈阿婆的鞋为什么会掉在老槐树下?她手里的布角是谁的?周茂手指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还有赵桂兰,她为什么会有陈阿婆剩下的红薯?
一阵风吹过,带着野蕨的腥甜和泥土的潮湿,林晚秋打了个寒颤。她低头看了看竹篮里的粗瓷碗,碗沿的蓝布巾上,半朵腊梅在雾里若隐若现,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秘密。
第二章 血书惊现
灵车是在中午时分到的,鸣笛声刺破了青竹坡的寂静,也驱散了部分浓雾。几个年轻小伙小心翼翼地把陈阿婆的遗体抬上灵车,赵桂兰跟在后面,哭得几乎晕厥,要不是有人扶着,早就瘫倒在地了。周茂走在最后,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布包,里面装着陈阿婆平时穿的衣服,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像是没睡醒似的。
灵堂设在陈阿婆的老屋里,屋子是土坯墙,屋顶盖着青瓦,屋檐下挂着几串晒干的玉米和红辣椒,都是陈阿婆去年秋天收的。屋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老旧的木桌,两把椅子,还有一个掉漆的衣柜,衣柜上摆着个相框,里面是陈阿婆和她丈夫老牛的合影 —— 老牛穿着件蓝色的中山装,笑容憨厚,陈阿婆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朵野花,眉眼弯弯。
村民们陆续来灵堂吊唁,有人带来了香烛,有人拿来了纸钱,三婶婆也来了,手里捧着个纸扎的花篮,花篮上缠着蓝布带,布带的纹路和陈阿婆指缝里的布角一模一样。她把花篮放在灵前,对着陈阿婆的遗像鞠了三个躬,嘴里念念有词:“阿婆,你走好,别怪我们没照顾好你……”
林晚秋帮着招呼客人,她把带来的粗瓷碗放在灶台上,碗里的红薯已经凉了,她想倒进泔水桶,却发现碗底沾着点黄白色的粉末,和赵桂兰手背上的粉末一模一样。她用手指沾了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味道,捏在手里有些滑,不像是面粉,倒像是某种药粉。
“晚秋,帮我倒点水。” 赵桂兰走过来,声音依旧沙哑,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的,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林晚秋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接过杯子,手指微微颤抖,水洒出来一点,落在她的黑布衫上,留下个深色的印子。
“阿婆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别太伤心了。” 林晚秋安慰道。赵桂兰点了点头,喝了口热水,说:“我跟阿婆就像母女一样,她走了,我心里空落落的。”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布包是灰色的,上面绣着个歪歪扭扭的 “牛” 字,“这是阿婆昨天给我的,说里面装着老牛的念想,让我好好收着。”
林晚秋看着那个布包,心里有些疑惑。陈阿婆平时很宝贝老牛的东西,从不轻易给人看,怎么会突然给赵桂兰?而且她昨天去送红薯时,也没见陈阿婆提起过这件事。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是陈阿婆养的大黄。大黄是只黄色的土狗,平时很温顺,陈阿婆走了之后,它就一直蹲在门口,不吃不喝,谁叫它都不理。可现在,它却像是疯了似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嘴里还叼着个东西,往灵堂这边跑。
“大黄怎么了?” 有人疑惑地问。大黄冲进灵堂,径直跑到赵桂兰脚边,把嘴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用头蹭了蹭赵桂兰的腿,呜咽着像是在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