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和姐姐陈微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她们感情很好,她接到电话陈微生产时大出血。
第一章:猩红的产褥
林晚接到电话时,指尖正捏着姐姐陈微今早刚寄来的丝巾 —— 真丝料子滑得像流水,是陈微最爱的银白色,说要留着给新生儿做襁褓的镶边。
电话那头护士的声音像浸了冰,“陈微女士生产时突发大出血,正在抢救”,一句话让林晚手里的丝巾簌簌落在地毯上,丝缕缠绕着指节,像道冰冷的枷锁。
她赶到医院时,VIP 产房外的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米白色地砖映着天花板上惨白的 LED 灯,把路过护士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地上晃悠,像没根的鬼影。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不是寻常医院的淡涩,反倒混着一丝极淡的杏仁味,细品又消失不见,只留下刺骨的冷。
林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手机里还存着陈微的微信截图。
照片里的陈微穿着条纹病号服,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右手轻轻覆在圆滚滚的孕肚上,嘴角弯出温柔的弧度,文案是 “等小星辰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去看冬天的海”。
她点开下方的语音,电流声里突然冒出一句破碎的话,“他知道了…… 别信江哲”,后半段像是被人用指甲掐断,只剩滋滋的杂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林小姐,节哀。” 产科主任张医生摘下口罩时,鬓角的汗还没干,白大褂袖口沾着一块暗红色污渍 —— 不是新鲜血液的鲜红,是像铁锈般干涸的暗褐,边缘缠着一根极细的银白色丝线,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和陈微寄来的丝巾料子一模一样。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声音发颤,“陈微女士产后大出血,我们用了三支止血针,还是没能保住她。孩子很健康,七斤二两,男孩。”
林晚的目光没离开他的左手 —— 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圈银戒,戒面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 “薇” 字,是陈微高中时戴过的款式。
当年陈微把戒指弄丢时,还趴在林晚怀里哭了半宿,说那是外婆留给她的念想。
“张医生,您认识我姐姐很久了?” 林晚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攥着手机,屏幕硌得掌心生疼。
张医生的手指猛地一顿,像被烫到似的把左手插进白大褂口袋,眼神飘向走廊尽头,“算…… 算是吧,她以前在我们医院做过体检。” 他匆匆递来死亡通知单,纸张边缘被手指捏得发皱,“签字吧,后续还有很多手续要办。”
产房里的温度比走廊更低。
陈微躺在中央的病床上,脸色白得像张浸了水的宣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像是生前被人扼住喉咙,连最后一口气都没喘匀。
盖在她身上的白色被单在腹部下方洇开一片深色痕迹,血液早已干涸,边缘卷着,像极了她去年拍《血色嫁衣》时,道具组用血浆染的戏服布料 —— 那时陈微还笑着说,“这料子假得很,真血哪会这么暗沉”,没成想如今竟成真了。
林晚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陈微的手腕,就像触到了冰窖里的石头 —— 距离医生宣布 “断气” 才过去一个小时,体温却凉得不正常,连指尖的关节都泛着青。
她轻轻掀开被单的一角,呼吸骤然停住:陈微的产褥上,除了干涸的血迹,还散落着三缕银白色丝线,比张医生袖口的那根更粗,拈在指尖滑腻得很,是高级真丝才有的质感,和陈微寄来的丝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