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许朝露躲在卫生间隔间里,咬唇忍住眼泪。他们说的没错,她确实离开了他,但不是因为他们想象的原因。

那是十年前,当时杳陷入人生最低谷时,她收到了渐冻症诊断书。她知道自己会逐渐失去行动能力,最终连呼吸都需要机器辅助。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他已经有太多痛苦。

于是她编造了一个谎言:“我受不了你的沉默和贫穷,我们分手吧。”

然后她消失了,切断了所有联系。

许朝露擦干眼泪,回到工作岗位。她决心证明自己不是来白拿钱的,她确实有能力。

很快,时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许朝露对数字的敏感度和市场直觉超乎常人,她提出的几个投资建议都被证明是正确的。

他们开始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交流”——他打字,她说话;她提交报告,他批注修改。渐渐地,时杳开始让她参与更重要的项目,甚至允许她进入他的私人办公室讨论工作。

一天深夜,公司只剩下他们两人。许朝露在整理第二天的会议资料,时杳在修改算法模型。

突然,灯光闪烁几下后完全熄灭,大楼陷入黑暗。应急灯缓缓亮起,提供微弱照明。

许朝露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时杳的方向。他静静地站在窗前,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她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慢慢走近他。在手机光照亮下,她用手语比划:“你还好吗?”

时杳转身,眼中有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她还记得手语——十年前他教过她一些基础手势。

他在手机打字:“你还记得。”

许朝露微笑:“记得很多事。”

两人坐在微弱的光线中,用手机打字交流。时杳问起她这些年的生活,许朝露谨慎地选择着答案,避开了疾病和真实的情感。

“你为什么不再说话了?”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这个问题,“医生不是说你的声带没问题吗?”

时杳沉默良久,最终打字:“没有值得说出来的话。”

许朝露感到一阵心痛。她想起十年前那个爱笑爱闹的少年,如今却选择活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

“我听过你以前的录音,”她轻声说,“你为校园广播站录的节目。你的声音很好听,像温暖的阳光。”

时杳的表情微微动容,但很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