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把这支簪子当宝贝,日夜戴在头上。府里的人见了,再也没人敢明着欺负她,连柳姨娘也收敛了些,只是看她的眼神越发阴鸷。
转折发生在初夏。柳姨娘怀了身孕,府里上下都围着她转,老夫人更是把库房里的补品都给了她,连萧景渊也多了几分迁就,时常去正院陪她说话。可柳姨娘却越发不安,总觉得阿鸾会抢她的位置,会害她腹中的孩子。
那天,阿鸾受了风寒,咳嗽不止。萧景渊让厨房给她煮了汤药,叮嘱她按时喝。可柳姨娘不知从哪里听说,寒凉之物能让女子不孕,竟偷偷让青黛在阿鸾的汤药里加了大量的黄连和薄荷。
阿鸾喝了汤药,没过半个时辰就腹痛不止,血顺着裙摆往下流,染红了她素色的襦裙。她蜷缩在榻上,疼得浑身发抖,意识渐渐模糊,以为自己要死了。就在这时,萧景渊推门进来,看到她的样子,脸色瞬间变了,快步走过去抱起她,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阿鸾!阿鸾你怎么样?快!传大夫!”
大夫来了,诊脉后摇着头说:“侯爷,这位姑娘体内寒气过重,伤及了根本,恐怕……恐怕以后很难有孕了。”
萧景渊的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掉在了地上:“查!给我查清楚是谁干的!若是查不出来,你们都别想好过!”
府里的侍卫不敢怠慢,连夜审讯,很快就从青黛嘴里问出了实情——是柳姨娘指使她在汤药里加了寒凉之物,想让阿鸾再也无法承宠。
萧景渊得知真相,气得浑身发抖。他亲自去了正院,看着柳姨娘,语气冷得像冰:“你为了争宠,竟做出这等阴狠毒辣之事,连一条性命都不顾!你腹中的孩子,若是随了你这般心性,留在侯府也是祸患!”
柳姨娘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哭着求饶:“侯爷,我错了!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阿鸾抢了我的位置,我怕失去您的宠爱……您饶了我吧,看在孩子的份上!”
“你不配提孩子。”萧景渊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把柳姨娘禁足在别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柳姨娘的哭喊声响彻正院,却没能留住萧景渊的脚步。侧院的苏姨娘见柳姨娘失了势,也收敛了气焰,再也不敢找阿鸾的麻烦,甚至主动派人给阿鸾送了些补品,想讨好她。
阿鸾躺在病榻上,看着萧景渊守在她身边,给她喂药、擦汗,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大的遗憾。可萧景渊却从未埋怨过她,反而对她越发温柔,时常陪她说话,给她讲朝堂上的趣事,甚至会亲自给她削苹果。
有天夜里,阿鸾醒了,看到萧景渊坐在床边,借着烛光看她,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愧疚。“阿鸾,”他轻声说,“等你好了,我抬你做姨娘。”
阿鸾愣住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知道,这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愧疚,是因为侯爷需要一个安分、懂事、又不会给她惹麻烦的人在身边。可她还是点了点头——在这侯府,能从通房做到姨娘,有自己的院子,有伺候的丫鬟,已是她能走到的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