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冬天来得悄无声息,城中村的巷子里飘着煤烟味。晓星的手机突然弹出条新闻,说珠镇的赵建军因为经济犯罪被调查了。她盯着屏幕,手突然开始抖,流浪猫跳上她的膝盖,用头蹭她的下巴——它记得赵建军的样子,记得他抢账本时的凶相,记得他砸向自己的砖头。晓星抱着流浪猫,哭着给林秀兰打电话:“妈,赵建军被抓了,爸的冤屈说不定能洗清了。”电话那头,林秀兰的声音也带着哭腔:“是啊,晓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年底的疫情来得猝不及防,城中村封控了。晓星的快递发不出去,仓库里堆着一堆没发货的布鞋,她坐在仓库里,看着那些鞋,突然就哭了。流浪猫跳上堆得高高的鞋盒,用爪子把最上面的一双布鞋推到她面前——那是双绣着梅花的布鞋,是她按照账本里的图纸做的,图纸上有周德发的字迹:“给秀兰的生日礼物,梅花要绣得艳些。”晓星拿起布鞋,摸着上面的梅花,花瓣饱满,颜色鲜艳,突然觉得心里亮了些:“妈,我想好了,这些鞋,咱们送给城中村的独居老人吧,他们冬天没鞋穿。”
封控的日子里,晓星每天穿着防护服,骑着电动车给老人送布鞋和饭菜。流浪猫跟着她,走在空荡的巷子里,帮她盯着路口的志愿者——要是志愿者来了,它就提前叫两声,让晓星躲进旁边的门洞里。有天送完最后一位老人,晓星的电动车没电了,她推着车,流浪猫跟轮回:霓虹下的六世尘
在旁边,雪落在它的背上,很快就积了一层。晓星蹲下来,把流浪猫抱进怀里,羽绒服的暖意裹着小家伙冰凉的身子,“阿猫,冷不冷?咱们快到家了。”流浪猫在她怀里蹭了蹭,鼻尖蹭过她冻得发红的下巴,心里一点都不觉得冷——只要能陪着她,哪怕走再远的路,哪怕雪再大,也不冷。
2020年的春天来得迟缓,封控解除那天,城中村的巷子里飘着玉兰花香。晓星的网店因为“非遗手工”的标签被平台推荐,订单像雪片一样涌来,仓库里的缝纫机从早响到晚,雇来的两个阿姨手指翻飞,线轴转得飞快。晓星忙着打包时,没注意到流浪猫跟着一辆送快递的三轮车跑了出去——三轮车的轮子压到路边一块松动的石板,溅起的碎石子像子弹一样,砸中了流浪猫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