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妈说，我不配幸福“你生下来那天，我就该把你掐死。”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正坐在厨房小板凳上剥蒜，头也没抬。我蹲在厕所门口洗衣服，手泡在冷水里，冻得通红。我没吭声，早就习惯了。她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小时候哭一夜，我多想把你从窗户扔出去。”我还是没说话，只是把衣服搓得更用力，仿佛能把那些话也搓掉。我爸在我五岁那年走了，说是出去买包烟，再没回来。我妈从那以后，就把所有怨气撒我身上。“你爸是个畜生，你就是个小畜生。”“你长得越来越像他，看着就烦。”“你考第一有啥用？你骨子里就是贱。”我那时候才十岁，听不懂“贱”是啥意思，但我知道，那不是好话。我拼命读书，拼命干活，拼命不让她骂我。可她总有理由。我考了全班第一，她说：“抄的吧？”我发烧39度，她说：“装什么娇气？”我初中毕业，老师说：“这孩子能上市重点。”我妈说：“女娃读那么多书干嘛？早点打工挣钱。”我跪下来求她，让我读高中。她冷笑：“你配吗？”那天夜里，我偷偷跑了。带着我攒了三年的压岁钱，一共两千三百块。我坐了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了省城。我没手机，没亲戚，没朋友。但我自由了。我在餐馆洗碗，在超市收银，在网吧通宵帮人挂机。我睡过公园长椅，也睡过24小时麦当劳。可我从来没想过回去。因为我知道，我妈说得对——在她眼里，我不配幸福。但我偏要活出个样子给她看看。我要让她知道，我不仅能活，还能活得比谁都好。
第二章：我逃了，逃得越远越好
我走后，整整两年，没给家打过一个电话。
不是不想，是怕。
怕她一开口，我就又变回那个十岁的小女孩，蹲在厕所门口洗衣服，手冻得通红，却一句话也不敢回。
我在省城混了半年，后来去了北京。
北京真大啊，大得让我觉得，我终于可以藏起来了。
我在一家奶茶店打工，店在国贸旁边，每天人来人往，没人多看我一眼。
我喜欢这种感觉。
没人骂我，没人说我“长得像那个畜生”，没人说我“不配”。
我学会了笑，学会了说“欢迎光临”，学会了在下班后给自己买一杯热牛奶。
我第一次发工资，给自己买了件新毛衣，粉色的，带个小蝴蝶结。
我穿着它站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
那一刻，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像个“人”了。
后来，我报了成人高考。
白天上班，晚上上课。
我英语不好，数学更烂，但我拼了命地学。
有一次，我发烧到39度，没去上课，结果第二天老师打电话来：“你怎么没来？你不是说你要考大学吗？”
我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眼泪鼻涕一把，冲进教室。
我终于考上了。
不是清华北大，就是个普通本科，但你知道吗？我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坐在地铁口，哭了整整半小时。
我没告诉任何人。
也没告诉我妈。
我甚至换了手机号，把老家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我告诉自己：
“我不是谁的女儿，我是我自己。”
可你知道吗？
我越是这么说，心里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