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着窗户跟她说：“放心，我会回来的，到时候就带你去看海。”
那天在教堂前，我看着她被公爵家的长子牵着手，一步步走上台阶。
公爵家的长子很高，穿着丝绸礼服，手指上戴着宝石戒指，和我这双满是老茧的手完全不一样。
艾拉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踩我的心。
突然，她回头了。
隔着漫天风雪，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藏身的石柱后。
我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可风太大，我什么都没听见。
然后公爵家的长子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去，再也没让她回头。
教堂的钟声响起时，我攥着剑鞘的手开始发抖。
剑鞘内侧的刻痕硌着掌心，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我以为我会冲上去，会拔出剑，会告诉所有人我要去屠龙，我要娶艾拉。
可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教堂的大门关上，把她的身影彻底挡住。
雪下得更大了，落在我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
我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半块野苹果干——是那天她塞给我的，说等我累了的时候吃。
苹果干早就硬了，可我一直没舍得吃。
我转身离开广场，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风把教堂的钟声吹得很远，我听见有人在说：“公主真可怜，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可不是嘛，听说国王是为了和公爵结盟，才把公主嫁过去的。”
我脚步一顿，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结盟？不是屠龙就能娶她吗？
那天晚上，我没回柴房。我抱着剑坐在禁林的入口，看着黑沉沉的树林，第一次开始怀疑，国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02 黑森林的剑
我还是去买了剑。
攒够一千个铜子那天，天还没亮我就背着麻袋去了武器铺。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络腮胡的壮汉，看我背着一麻袋叮当作响的铜子，挑了挑眉，从柜台后拿出一把淬火的铁剑。
剑身长三尺，剑柄是黑檀木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比我之前那把生锈的短剑重多了。
“小子，你买这么好的剑，是要去屠龙？”老板一边帮我系剑鞘，一边笑着问。
我点头，手指摸着冰凉的剑鞘，突然觉得有了底气。
“嗯，”我说，“我要娶公主。”
老板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志气。不过黑森林里的龙可不好惹，你得多练练。”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去禁林边缘练剑。
天不亮就去，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
劈柴练出的力气派上了用场，可剑还是太沉，练不了一会儿，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
有好几次，我都想放弃，可一想到艾拉的眼睛，想到她说要去看海，就又握紧了剑柄。
有天傍晚，我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血滴在地上，很快被泥土吸走。
我坐在石头上包扎伤口，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艾拉的侍女，莉莉。
莉莉是艾拉最好的朋友，以前经常帮艾拉偷偷溜出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