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房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凌皓的卧室。苏雨手中的灵摆疯狂旋转。
“它最喜欢待在这里,”她说,“似乎与你产生了某种连接。”她点燃鼠尾草,开始净化仪式。
烟雾缭绕中,温度骤降。窗户突然砰砰作响,仿佛被狂风吹打,尽管外面风和日丽。苏雨念诵的语句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她的脸色发白。
“它不愿意走,”她最终喘息着说,熄灭了鼠尾草,“而且非常强大。凌皓,这可能比我想象的危险。”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台灯突然亮起又熄灭,反复三次,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苏雨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它好像想沟通...”
她尝试着问:“如果你是友善的,让灯闪一下。”
台灯闪了一下。
“你是否因某种执念被困在这里?”
台灯又闪了一下。
“你是否会伤害凌皓?”
台灯没有立即回应。许久,它极轻地闪了一下,几乎是犹豫的。
苏雨皱眉:“这个回答不太明确啊。”
突然,房间角落的一个笔记本无风自动,纸页哗啦啦翻动,最后停在一页空白处。一支铅笔滚落到地板上,立起来,开始在纸上书写。
凌皓和苏雨屏息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铅笔移动缓慢而吃力,仿佛使用者很不习惯实体操作。几分钟后,它倒下不动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上前。纸上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字:
“孤”
字迹潦草却有力,透着一股苍凉。
“孤独?”凌皓猜测道。
台灯闪了一下确认。
苏雨表情复杂:“它可能只是太孤独了。强大到能影响实体的灵体往往因为强烈情感而存在,爱或恨,遗憾或执念...”
她离开前给了凌皓一些保护性的水晶和建议:“试着沟通,但保持警惕。如果感觉不对劲,立即离开。”
那晚凌皓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他想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孤”字,心中涌起奇怪的共鸣。他自己何尝不孤独?离开熟悉的城市和朋友圈,挣扎在自由职业的不稳定中,夜深人静时也只有自己的影子相伴。
“你也孤独吗?”他轻声对着空气问。
没有回应,但房间的温度似乎回升了一点,不再那么刺骨寒冷。
凌皓渐渐入睡。梦中,他仿佛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边,望着院中的老槐树,背影挺拔却寂寥。
凌皓开始尝试与无形的室友沟通。他买了块小白板放在卧室,每天早上都会写下问候语。几天后,他醒来发现自己的问候下面多了一个简单的“早”字,笔迹与他梦中所见那个“孤”字一模一样。
这成了他们奇特的交流方式。凌皓会写下问题,第二天往往能得到简短的回应。他得知这个灵体名叫“凛”,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久到几乎忘记时间流逝的概念。
“你为什么留在这里?”凌皓某天写道。
第二天白板上回答:“等一个人。”
“等谁?”
这次没有回应。
凌皓不再追问,转而分享自己的日常:接了什么画作委托,超市哪种速食味道最好,院中槐树开花了...凛大多只是倾听,偶尔简短回应。
渐渐地,房子里的异常现象变得温和起来。不再有物品突然掉落或门窗砰砰作响,取而代之的是些微小的互动:凌皓找不到的画笔会出现在显眼处,下雨前窗户会被关上,有时他作画到深夜,会感觉有冰冷的“存在”轻轻碰触他的肩膀,像是催促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