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乱，马就疯，再好的匪徒，也成乌合之众。”
关仁义沉吟良久，终是拍案而起：“好！就这么办！”
07
翌日，他下令全村动员。家家户户搬出铁锅，
生火添柴，炒钉子的声音从傍晚一直响到深夜，
噼啪作响，如爆豆一般，整座村庄仿佛在燃烧。
有人问：“关老爷，这是为何？”
关仁义只说：“防贼。”
那一夜，全村无眠。
男人们握着锄头蹲在墙角，女人们抱着孩子躲在灶台后，
孩子们不敢哭，怕吵了爹娘。
关仁义自己则爬上村口那棵最高的老榆树，
趴在枝杈上，屏息凝神，盯着黑暗中的道路。
二更天，远处传来马蹄声。
哒、哒、哒……
关仁义的心提到嗓子眼。
马队越来越近，蹄声清晰可闻。眼看就要进入村口——
“咴——！！！”
08
一声凄厉的马嘶骤然响起！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十匹马同时惨叫，
如同被火烧了尾巴，疯狂跳跃、扭动、相互冲撞！
有的马前蹄跪地，后腿乱踢；有的直接扬身翻倒，
把背上的匪徒甩出三丈远；
还有两匹马发了疯，一头栽进路边的河沟，溅起滔天水花！
匪徒们惊呼一片：“怎么回事？！地上有刺？！”
有人点起火把，刚一亮——
“嗖！”
一支冷箭，如毒蛇吐信，从村口暗处疾射而出！
“啊！”一人捂脸倒地，箭矢正中左眼！
“有埋伏！快撤——！”
喊声未落，村内锣鼓齐鸣，铜盆敲得震天响，
狗吠人吼，火把四起，喊杀声如潮水般涌出！
原来，驼子早已安排：让村中壮汉潜伏在屋脊、草垛、树梢，
一见火光，便敲锣打鼓，呐喊助威，虚张声势。
土匪哪见过这阵仗？本就人仰马翻，
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伏兵”吓破了胆，以为全村早有准备，
官兵已至，纷纷丢下兵器，抱头鼠窜，连滚带爬，逃回山中。
09
天亮时分，村口路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热铁钉，
每一颗都深深嵌入泥土，马蹄印凌乱不堪，有的还沾着血肉碎屑。
村民们围拢过来，又惊又喜：“真……真把土匪吓跑了？！”
不料驼子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家先别忙着高兴，更大的祸事还在后头。
我刚才那一箭，本想把独眼龙脑海给射死，让土匪群龙无首，结果就让他给躲过去了。
等他们又回过神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他会带更多的人，带着火油、弓弩、云梯，甚至……会烧了整个村子。”
关仁义顿时没了主意：“那怎么办？官府呢？官府不是派过兵吗？”
“派过。”驼子苦笑，
“去年三月，县衙调了五十名官兵进山，结果呢？
进了山，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香炉山地形复杂，洞穴连环，九曲十八弯，土匪藏在岩缝里，
官兵一来，他们就钻地洞，一走，他们就出来。官军根本抓不住人。”
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