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反击。
她告诉他，华泰不会轻易倒下。她，苏瑾，也绝不会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沉砚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仿佛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端起一杯香槟，对她遥遥一敬，然后转身融入宾客之中。
他走后，苏瑾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与虎谋皮，第一回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算堪堪打平。
“小瑾，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父亲苏振邦担忧地走过来。
苏瑾摇了摇头，目光却追随着沉砚的身影。他正与几位商界名流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那种浑然天成的掌控力，让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恭敬。
这绝对不是一个沉家能养出来的气度。
“爸，我哥呢？”苏瑾忽然问。
“明博他……还在国外处理分公司的事。”苏振邦眼神有些闪躲。
苏瑾的心又是一沉。哥哥苏明博，华泰名义上的继承人，志大才疏，眼高于低。那份要命的对赌协议，就是他的“杰作”。现在集团生死存亡之际，他这个继承人却“恰好”在国外。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宴会过半，苏瑾借口去补妆，暂时离开了喧闹的宴会厅。她走到露台，晚风吹散了她脸上的燥热，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调：“呦，大小姐，订婚宴上开小差，可不是好习惯啊。”
“少废话，许阳，帮我查个人。”苏瑾语气急促，“沉砚，东海沉家的继承人。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一切，包括他三岁时尿过几次床！”
许阳，苏瑾在斯坦福的学弟，一个计算机天才，也是她这几年在投资界无往不利的秘密武器。
“沉砚？啧啧，这个名字最近可是很火啊。”许阳的语气难得地正经起来，“你确定要碰他？这家伙的防火墙，比五角大楼还难搞。”
“我就是要搞他。”苏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另外，帮我查一下天穹资本和沉家的资金往来，还有，我哥苏明博在国外的所有动态，特别是他和什么人接触过。”
“明白。三个目标，一个比一个硬。大小姐，这次你可得加钱了。”
“价钱你开。”
挂掉电话，苏瑾正准备返回宴会厅，一个身影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沉砚。
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露台，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月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冷辉。
“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可不像新娘子该做的事。”他将其中一杯酒递给她。
苏瑾没有接，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用这种方式毁掉华泰，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沉砚轻笑一声，靠在栏杆上，抿了一口酒，“苏小姐，你觉得，钱对我来说，还是‘好处’吗？”
苏瑾一窒。
是啊，能调动数百亿资金玩弄市场的男人，会在乎多一个华泰或者少一个华泰的利润吗？
“那是为了什么？仇？”苏瑾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华泰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沉砚摇晃着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泪痕。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很喜欢做投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