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还是警惕地点了点头。
“我看了你这三年的投资报告，很精彩。”沉砚的语气像是在点评一件艺术品，“尤其是在‘蓝芯科技’那个项目上，所有人都认为它会死，只有你，在它股价最低的时候，撬动了三倍杠杆，全仓买入。半年后，股价翻了二十倍。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那么笃定？”
苏瑾瞳孔骤缩。
那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得意也最凶险的一笔投资，所有细节都只存在于她的脑子里。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调查过她！而且调查得如此深入！
“看来你对我做了不少功课。”苏瑾的语气更冷了。
“当然。”沉砚坦然承认，“毕竟，你是我精心挑选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苏瑾觉得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天大的讽刺，“用联姻和并购作为合作的开端，沉先生的合作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对付聪明人，就要用聪明人的方式。”沉砚转过头，深邃的目光锁住她，“苏瑾，你和你那个草包哥哥不一样，你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宝刀。华泰这个旧刀鞘，配不上你。而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广阔的战场。”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蛊惑。他在瓦解她的意志，企图让她相信，他对华泰的毁灭，是为了“成就”她。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毁了我的家，然后给我一个新的舞台？”苏瑾怒极反笑，“沉砚，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说辞！我告诉你，只要我苏瑾还在一天，你就休想动华泰分毫！”
“是吗？”沉砚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他放下酒杯，忽然向前一步，逼近苏瑾。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苏瑾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抵在了冰冷的栏杆上，退无可退。
沉砚伸出手，却没有触碰她，而是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臂弯与胸膛之间。
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危险：“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苏明博签下那份对赌协议的时候，华泰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你父亲把你推到我面前，不是让你来跟我谈判的，是让你来……取悦我的。”
“你混蛋！”苏瑾的脸涨得通红，屈辱和愤怒让她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但她的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他精准地截住。他的手像铁钳一样，力道大得惊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会慢慢习惯的。”沉砚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腕皮肤，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还有，别在我面前耍那些小聪明，比如，让你的那个黑客小学弟来查我。他很优秀，但在我面前，还太嫩了。”
轰！
苏瑾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竟然连她和许阳的通话内容都知道！
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全知全能的魔鬼，她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底牌，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
“你……你到底是谁？”她声音颤抖。
沉砚缓缓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矜贵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充满侵略性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