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与试探
裴瑾闯入风月楼那夜，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的香粉与酒气。
他一把将苏婉娘按在绣榻上，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怒火与欲望。
“你和几个男人睡过？”他的声音嘶哑，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婉娘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很多……”
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这位世家公子眼中的痛楚，心中竟生出一丝快意。
可他没让她说完便狠狠吻了上来，那吻生涩而粗暴，更像是一种惩罚性的啃咬。
片刻后，他却突然脱力般躺倒在一旁，胸口剧烈起伏。
婉娘支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弄乱的衣襟。
却不料裴瑾再次欺身压上，仿佛疯了般亲吻她的脖颈、肩头，每一寸肌肤都烙下他的痕迹。
等他终于停下，婉娘揉着发疼的腰肢，暗自嘀咕：“这小狼崽子技术不咋样，力气倒挺大……”
裴瑾离去后，屋内只剩下一片狼藉和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他的唇在她齿间磕破了。
婉娘走到铜镜前，解开衣衫，查看身上新添的红痕。
镜中映出光滑背脊上几道狰狞的疤痕，如蜈蚣般盘踞在白皙的肌肤上。
指尖触到凸起的疤痕时，她的思绪飘回三年前那个雨夜。
那时她还叫苏月婉，是吏部侍郎家的千金。
那天她正在书房临摹王羲之的《兰亭序》，父亲最爱看她写字。
突然，府门被人暴力撞开，铁甲碰撞声与尖叫声撕裂了夜空。
锦衣卫手持圣旨闯入，宣称苏家勾结叛党，罪当满门抄斩。
父亲被当场锁走，母亲昏厥在地。
她挣扎着扑向父亲，却被一名锦衣卫用鞭子抽倒在地上。
“官家女眷充入教坊司！”那人的冷笑混着雨声，成为她记忆中最刺骨的寒意。
鞭子一次次落下，她咬牙不肯屈服，直到血肉模糊。
那鞭痕最终结成永久的疤痕，也成为她从云端坠入泥泞的印记。
镜中景象模糊，婉娘猛地回神，发现脸颊已一片湿凉。
她迅速擦去眼泪，恢复那副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容。
风尘女子最不需要的就是眼泪。
次日黄昏，裴瑾竟再次现身风月楼。
他避开莺燕们的调笑，径直推开婉娘的房门，将一盒白玉生肌膏放在妆台上。
“昨日…是我失态。”
他语气生硬，目光却落在她微肿的腕间，“这药膏好用。”
婉娘确实诧异了。
她本以为这纯情公子经过昨夜便会羞惭不再来，没想到他竟细心至此。
“裴公子这是心疼婉娘了？”她故意调侃，指尖划过药盒，却没有打开。
裴瑾抿唇不语，突然伸手拿回药膏：“转身。”
命令的口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见她不动，他竟亲自上手，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在她昨日被弄伤的手腕和腰侧。
他的动作十分笨拙，甚至有些颤抖，但力度却异常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婉娘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以及那过分小心翼翼的触碰，心中某处似乎被轻轻触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