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心跳!”吴老师哭喊。
“那就让她‘彻底死亡’。”政委递来铁锹,“你们亲手埋,才能证明忠诚。”
她们五个,跪在雪地里,一锹一锹,把还有呼吸的小林埋进冻土。她手指动过,可没人敢停。政委站在旁边,枪在腰间。
那一夜,她们的军医生涯死了。她们不是逃兵,是被体制活埋的人。
而现在,老周的儿子指着她们,说她们是凶手。
李桂芳缓缓蹲下,手撑在冰冷的地上。她想笑,可眼泪先掉了下来。
“我们……早该死了。”她喃喃。
王姐抱着麻醉瓶,缩在墙角,低声抽泣。 吴老师瘫坐在地,手里攥着撕碎的誓言书。 刘梅捂着脸,肩膀颤抖。 张兰靠在手术台边,一句话不说,可眼里全是愧。
她们不是不想救老周。 她们是不敢信—— 不敢信她们的手还能救人, 不敢信这个世界还会给她们一次机会, 更不敢信,她们这些“死去”的人, 还能堂堂正正地,站出来做一回医生。
灯光没修好,心也黑了。 手术台还在,可她们,已经放弃了。
第四章 电话那头的威胁——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来
没人记得是谁先站起来的。
也许是吴老师,捡起了地上那张撕碎的誓言书,默默塞回包里。 也许是王姐,擦干眼泪,重新检查麻醉瓶的密封性。 也许是刘梅,给女儿发了条短信:“妈对不起你,但这次,我必须去。”
她们没说话,可动作一致:修电路、接备用电源、校准器械。手还在抖,心还在痛,可她们知道,如果现在退,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凌晨一点,她们用汽车电瓶和旧线路接通了照明。无影灯亮起的那一刻,像一道微弱的光劈开了三十年的黑暗。
吴老师完成血样分析,确认了判断:老周颅内有陈旧性压迫,必须立即减压,否则脑干损伤不可逆。手术窗口,只剩六小时。
李桂芳写下手术方案,五人分工明确。她们不再是大妈,是战地医疗队“红十字五号”。 手术,进入倒计时。
可就在凌晨三点,刘梅的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她接起,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 然后,一个低沉的男声:“30年前的事,翻出来,你们全家都得陪葬。”
电话挂断。
她愣住,心猛地沉下去。 还没反应过来,一声脆响从远处传来——是她家阳台的玻璃,碎了。
她冲出去,邻居已围在楼下。一块玻璃裂成蛛网,中心有个小孔。 有人说是冰雹,可她知道,那是子弹。
她们被盯上了。
李桂芳调出防空洞外的简易监控——画面里,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停在百米外,车窗降下,有人正用望远镜观察入口。
她们不是在救人。 她们在闯禁区。
更糟的还在后面。 清晨五点,医院通知传来:老周病情突然恶化,将于早上七点转入ICU,禁止任何非亲属探视。 这意味着,她们最后的救援机会,将在两小时内关闭。
李桂芳坐在手术台前,手心全是冷汗。 她翻出老周的档案复印件,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当年上报“医疗事故”的政委,叫陈国栋。 她上网一查,现任市卫健委副主任,叫陈志明。 照片一对照——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