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气体!
陷阱!
我猛地屏住呼吸,想要转身撞门,但已经晚了!四肢瞬间变得酸软无力,视线开始模糊旋转!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看到“他”站在舱门外,透过小小的舷窗看着我,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井,倒映着我瘫软倒下的身影。
然后,黑暗彻底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
我在剧烈的颠簸中醒来。
头痛欲裂,喉咙干渴得像要冒烟。我发现自己躺在那艘气垫船冰冷的地板上,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引擎在轰鸣,船体正在高速行驶,透过舷窗,外面是飞快后退的、漆黑的山影和浑浊的河水。
我们已经在路上了。朝着那个雪山的方向。
“他”坐在驾驶位上,背对着我,专注地操控着船只,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货物。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他”头也不回,冰冷的声音传来:
“清醒了。很好。保存体力。路程还很远。”
“你要带我去哪里?‘摇篮’本体?”我嘶哑地问。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手,指了指前方舷窗外。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薄雾弥漫在河面上。
只见在河流尽头,晨曦的微光与浓重的晨雾交织之处,一片巨大、巍峨、白雪覆盖的山脉轮廓,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缓缓露出了它冰冷而狰狞的脊梁。
而在那一片纯白和险峻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在山脉深处某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峡谷边缘,矗立着几栋线条极其冷硬、泛着金属灰光的现代化建筑。
它们与周围原始粗犷的自然环境格格不入,像一枚枚冰冷的图钉,死死钉在山体之上。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像最终审判的钟声,敲响在我的耳边:
“欢迎回家,‘零号’。”
那冰冷的声音,像手术刀片刮过耳膜。家?这嵌在雪山绝壁上的、泛着金属死光的怪物巢穴,是我的家?
胃里翻搅的恶心感压过了麻醉的后遗症。我挣扎着想从冰冷的地板上坐起,反铐的手腕被金属勒得生疼。透过剧烈颠簸的舷窗,那片庞大的建筑群在晨曦与雾霭中越来越清晰,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气垫船没有丝毫减速,反而引擎咆哮着,朝着峡谷下方一道几乎与山岩同色的、极其隐蔽的金属闸门直冲过去。闸门上方,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几个黑黝黝的传感器无声地转动着。
就在船头即将撞上闸门的瞬间,厚重的金属门悄无声息地向上滑开,露出里面一条向内延伸的、灯火通明的狭窄水道。船猛地钻了进去,闸门在身后迅速闭合,将外面世界的最后一丝天光彻底隔绝。
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充满回声的潜水坞。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机油和消毒水味道。坞内停靠着几艘同样没有任何标识的小型潜艇和运输艇。金属墙壁光滑得能照出人影,头顶是密集的管道和线缆,一切都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井然有序,却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