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才画家周屿白的人体模特,今天,是他的遗作拍卖会。
他的母亲,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将一盆墨水泼在我身上。
“你就是那个让他分心的狐狸精!现在,给我滚到台上去,让你身上这些脏东西,给屿白的画‘提提味’!”
她让我站在那副以我为原型创作的《新生》旁边,像个小丑一样接受所有人的审视和嘲笑。
“你不是说你为了艺术可以献身吗?那就让你这肮脏的身体,成为他作品的一部分,也算死得其所。”宾客们发出意味深长的哄笑。
我赤着脚,带着满身墨迹,一步步走上展台。
就在我站定的瞬间,拍卖师收到后台紧急通知,当众宣读了周屿白留下的创作说明。
“此画,命名为《我的缪斯》,画中人即为本人一生挚爱,黎简小姐。”
“另,此画为非卖品,其唯一所有者为黎简本人。画框夹层内有本人遗产的全部凭证,须由她亲自‘玷污’画作表面(泼墨、涂鸦均可)后,方可取出。此为我们的游戏。”
周母的脸,刹那间血色尽失。
1.
拍卖厅的水晶灯亮得晃眼,将底下每一张觊觎的脸都照得清清楚楚。
我是来送周屿白最后一程的。
他生前最得意的作品《新生》,将在今天,被这些人用金钱衡量、瓜分。
我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像个无关的幽灵。
直到周屿白的母亲,陈佩雯,领着两个保镖,径直走到我面前。
她一身顶级定制的黑色套裙,妆容精致,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
“黎简,你还有脸来。”
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宾客闻声侧目。
“屿白死了,你这个狐狸精倒是活得好好的。”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最恨我这副样子,仿佛她的所有歇斯底里,都砸在了一团棉花上。
果然,她脸上的平静瞬间撕裂。
“啪!”
一个黑瓷盆被重重摔在我脚边,浓稠的墨汁溅了我满脚。
“你不是喜欢当他的模特吗?不是喜欢让他画你这副下贱的身子吗?”
她优雅地拿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一方白毛巾,擦了擦根本不存在污渍的手指,然后将毛巾扔在墨汁里。
“我儿子死了,你这件‘作品’也该有点变化。”
她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其中一个拎起那盆墨,不由分说地从我头顶浇下。
冰冷的墨汁顺着我的头发、脸颊、脖颈,流遍全身。白色的连衣裙瞬间被染成一片肮脏的黑。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窃笑和议论。
“天啊,那不是周屿白那个模特吗?”
“早就听说周夫人不喜欢她,没想到这么狠。”
“活该,一个野模,还真想攀上周家的高枝。”
陈佩茹很满意这种效果,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堆垃圾。
“现在,滚到台上去。”她指着展台中央那副被红丝绒幕布盖住的画,“站到屿白的画旁边,让你身上这些脏东西,给他的画‘提提味’。”
我浑身冰冷,不是因为墨汁,而是因为她话语里的恶毒。
她要我在周屿白最重要的作品旁边,扮演一个供人观赏和嘲弄的小丑。
“你不是说你为了艺术可以献身吗?”她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报复的快感,“那就让你这肮脏的身体,成为他作品的一部分,也算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