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屿白的任何一幅名作,只是一张简单的素描。
画的是一个女孩,坐在画架前,手里拿着画笔,回头冲着画外的人笑。
那个女孩,是我。
那是我第一次尝试画画时,周屿白为我画下的。
我的眼眶瞬间湿了。
我走到沙发上坐下,终于有勇气打开那封信。
信纸上,他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张扬而有力。
“亲爱的阿简: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的游戏应该已经通关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竟然让你用那种方式,来揭开谜底?
别生气,我的缪斯。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才懂我画笔下的叛逆,也只有你,才舍得用一道‘伤疤’,来让我的作品完整。
陈佩茹……我母亲,她不懂艺术,她只懂交易。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卖掉《我的缪斯》,抹去你存在的痕迹。我不能让她得逞。
所以,我为你设计了这场加冕礼。
那盆泼向你的墨,不是污秽,是为你加冕的圣水。那些嘲笑你的人,是为你欢呼的臣民。
阿简,我把一切都留给你了。
U盘里,是我所有作品的高清数字版、版权证明,以及我这些年积累下的财富,足够你挥霍几辈子。
那枚印章,是周家画廊的凭证。从今往后,你才是那里的主人。
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陈佩茹,吴斌,还有那些觊觎我画作的鬣狗。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向你。
别怕。
记住,你不是孤身一人。
这间公寓的地下室,有我为你准备的,真正的‘武器’。
去吧,我的女孩。
去打一场漂亮的仗。
让那些曾经轻视你、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你的,屿白。”
信的最后,还有一行小字。
“P.S. 傅云深值得信任,但他也不知道地下室的秘密。这是独属于我们的秘密。”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这个男人,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
他不是把我推向战场,他是给了我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和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
悲伤和怀念都留给夜晚。
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的“武器”。
公寓的结构很简单,我很快就在书房的一排书架后面,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条向下的楼梯出现在眼前。
我打开灯,走了下去。
地下室的空间很大,干燥而明亮,像一个专业的画室。
但这里没有画。
只有一面墙上,挂满了东西,用白布遮盖着。
我走过去,伸手揭开了其中一块白布。
白布下,是一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件夹,命名都很有规律。
“陈佩茹-账目-2018”
“吴斌-非法拆迁-2019”
“李姓收藏家-赝品交易记录”
“赵姓画廊老板-偷税漏税证据”
……
我一个一个看过去,心脏狂跳。
这些名字,几乎囊括了今天在拍卖会上,所有对我露出过轻蔑和恶意眼神的人。
周屿白,他竟然……收集了所有敌人的罪证。
我揭开另一块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