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林晓认识十五年,从初中时分享同一包辣条,到工作后合租同一间公寓,她总说我是她 “这辈子最不能失去的人”。
所以当她抱着我的胳膊晃悠,眼睛亮得像掺了星光时,我根本没多想。
“冉冉,我刷到个小众观星点,就在边境附近,今晚英仙座流星雨特别盛,咱们开越野车去露营吧?”
她晃着手机里的攻略,照片上的星空美得像童话,“我都找好司机了,是我远房表哥,特别靠谱,油费住宿费我全包,就当给你补过生日。”
我看着日历上画圈的生日 。上周忙项目忘了过,心里软了半截。
虽然边境有点远,但林晓都安排妥当了,再说有熟人跟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收拾了件厚外套、充电宝和少量现金,跟着她上了停在楼下的黑色越野车。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满脸横肉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胳膊上纹着张牙舞爪的青色龙纹,领口露出半截狰狞的刀疤。
他看到我时,眼神像黏在我身上的虫子,滑腻腻的让人恶心。
“这是强哥,我表哥。” 林晓拉着我坐进后座,悄悄捏了捏我的手,“他人狠话少,别在意。”
车子驶出市区,柏油路渐渐变成坑洼的土路,窗外的高楼变成低矮的平房,最后连平房都消失了,只剩无边无际的树林。
手机信号早就没了,导航也显示 “离线”。
我心里发慌,扯了扯林晓的衣角:“晓晓,这路不对吧?观星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林晓低头刷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声音有点飘:“哎呀,小众景点都这样,导航搜不到很正常,强哥认识路。”
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树林里的雾气越来越重,空气里飘着一股腐烂树叶的腥气。
我实在忍不住,提高声音问前座的强哥:“师傅,还有多久到啊?”
强哥没回头,声音粗得像砂纸摩擦:“快了,急什么。”
他的手在方向盘上敲着,节奏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
我还想再问,林晓突然按住我的手,眼神里带着我从没见过的慌乱:“冉冉,别问了,一会儿就到了。”
就在这时,强哥猛地踩下刹车。
我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往前冲,额头狠狠撞在副驾驶座椅背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没等我缓过神,强哥突然转过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拿着个玻璃针管,针尖闪着冷光。
我拼命挣扎,脚踢着座椅,手抓着他的胳膊,可他的力气大得像头牛,铁钳似的把我按在座位上。
“晓晓!救我!” 我从喉咙里挤出模糊的声音,看向林晓。
林晓却猛地别过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肩膀不停发抖。
冰冷的针尖扎进我的胳膊,药液顺着血管流进身体,我很快感到一阵眩晕,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意识模糊前,我看到强哥把我往车后座底下塞,林晓的声音飘进耳朵,轻得像羽毛却又像刀子:“冉冉,对不起…… 我也是没办法……”
再次醒来时,我被关在越野车的后备箱里。
空间狭小得只能蜷缩着,闷热的空气里混着汽油味和灰尘味,呛得我不停咳嗽。
嘴里塞着布条,说话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音,手脚被粗麻绳绑着,勒得皮肤生疼,已经开始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