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箱的缝隙透进一点昏沉的光,能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我听到林晓和强哥的对话从前面传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扎进我心里。
“强哥,到柬埔寨还要多久?这丫头不会醒了吧?” 林晓的声音带着急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强哥冷笑一声:“放心,那针管里的药能让她睡一路,到了那边有人接,这丫头长得清秀,最少能卖三万美金。”
三万美金?
我浑身冰凉,像被扔进了冰窖。
那个我掏心掏肺对待、一起哭一起笑的闺蜜,竟然把我当成商品,卖到柬埔寨?
我用力挣扎,麻绳摩擦着皮肤,很快磨出了血,可后备箱的铁皮太厚,我的动静根本传不出去。
不知道又开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后备箱被猛地打开,刺眼的灯光照得我睁不开眼,两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伸手把我拖了出来。
我摔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蹭破了我的膝盖,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抬头一看,周围是一排破旧的铁皮房,墙壁上满是涂鸦和锈迹,远处有几个拿着鞭子的人来回走动,鞭子甩在地上发出 “啪” 的脆响。
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汗臭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观星点,是地狱。
强哥走过来,踢了踢我的腿:“别装死,赶紧起来,一会儿有人来验‘货’。”
林晓跟在后面,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死死盯着她,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心里的信任和情谊,在这一刻碎得彻底。
2.
我被那两个黑衣男人拖进一间宽敞的厂房,里面摆满了破旧的桌子,桌上堆着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电阻、电容、芯片,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零件。
厂房里挤满了人,大概有二三十个,大多是年轻男女,还有几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孩子。
每个人都低着头,手里飞快地组装零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麻木和恐惧。
厂房的角落里,堆着几个空的矿泉水瓶和发霉的面包袋,地上还有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迷彩裤,上衣敞开,露出胸口狰狞的狼头纹身,腰间别着一把匕首,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皮鞭,鞭梢还沾着暗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
“都给我听好了!” 他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厂房里回荡,“从今天起,每天必须组装两百个元件,少一个,就抽一鞭子!”
他扬了扬手里的皮鞭,鞭子甩在地上,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吓得旁边一个小姑娘浑身一抖,手里的零件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 男人眼睛一瞪,抬脚就踹在小姑娘的肚子上。
小姑娘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不敢哭出声,只能忍着疼慢慢爬起来,把零件捡起来。
男人看了一眼小姑娘,冷哼一声,然后把一捆零件和一把镊子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你,新来的,今天先给你减点量,一百五十个,完不成,后果自己知道。”
我看着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零件,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停发抖。
我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