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我假装睡着，听见她踮着脚走出去，客厅的灯亮了一会儿，又灭了——她是怕我起夜看不见，特意留的灯。
夏天的蚊子多，我又招蚊子，一被咬就起大包。婆婆不知道从哪儿听说，薄荷叶子能驱蚊，就在阳台种了满满一排薄荷。每天傍晚，她都摘几片薄荷叶子，放在我的枕头边，说“闻着薄荷香，蚊子就不敢来了”。有次我加班到半夜，回来时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蒲扇，给我扇着风，旁边放着一碗凉好的绿豆汤。“知道你加班累，给你扇扇风，凉快凉快再睡。”她看见我回来，站起来伸了伸腰，眼睛里满是疲惫，可嘴角还是笑着的。
秋天的风大，我总爱感冒。婆婆就把我的毛衣找出来，洗干净晒得暖暖的，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我的衣柜里。她还织了一条围巾，是我喜欢的浅灰色，针脚不算特别整齐，可摸起来软软的，带着阳光的味道。“你上班的路远，围上围巾，脖子就不冷了。”她把围巾绕在我脖子上，又调整了一下，说“这样正好，不勒脖子”。
冬天的雪大，我上班的路滑，婆婆每天早上都提前半小时起床，拿着扫帚去楼下扫雪。她的腿不好，扫一会儿就停下来捶捶腿，可还是把我上班要走的路扫得干干净净。有次我劝她别扫了，太辛苦，她却说“你走路不稳，万一摔了怎么办？我扫干净了，你走得放心”。看着她弯腰扫雪的背影，雪落在她的头发上，白了一片，我鼻子一酸，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扫帚，说“妈，我来扫，您歇着”。她却不肯，把扫帚夺回去，说“你年轻，腰好，可也不能累着，我老婆子没事，扫这点雪不算啥”。
三、琐碎里的温柔，是藏在小事里的“懂得”
我喜欢看书，书房里堆了满满一柜子书，有时候看完了就随手放在桌子上、沙发上，家里到处都是我的书。婆婆从来不说我，只是每天早上，都把我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灰尘，按大小排好，放回书架上。有次我问她“妈，您不嫌我把书放得乱七八糟吗？”她笑着说“不嫌，你爱看书是好事，我帮你收拾收拾，你找的时候也方便”。
我怀孕的时候，反应特别大，吃什么吐什么，瘦了好几斤。婆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今天炖鸡汤，明天熬小米粥，后天做我爱吃的饺子。她还特意去问医生，孕妇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把医生说的话都记在小本子上，每天照着做。有次我吐得厉害，婆婆坐在我身边，拍着我的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说“要是能替你受这份罪就好了”。
孩子出生后，婆婆更是忙前忙后，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给我熬月子汤，给孩子换尿布、喂奶。晚上孩子哭了，她就起来抱着孩子哄，让我好好睡觉。有次我半夜起来，看见婆婆坐在椅子上，抱着孩子，眼睛都睁不开了，可还是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嘴里哼着摇篮曲。“妈，您去睡吧，我来抱。”我走过去说。她却摇摇头，说“你刚生完孩子，得好好休息，我没事，我抱着孩子，他睡得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