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下一刻，他屈指一弹。
一道微不可察的气息，如同清风拂过。
柳如烟以及地上昏厥的那几名内门弟子，身体猛地一震！
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毁灭。
但柳如烟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近二十载，引以为傲的金丹中期修为，正在如同退潮般疯狂消散！丹田内的金丹发出哀鸣，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纹，旋即崩碎、化为虚无！
连同她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对道法的领悟，都在飞速消退、湮灭！
不过眨眼之间，她从一个天之娇女，跌落凡尘，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巨大的虚弱感和空荡感袭来，让她几乎再次昏厥过去。其余几名弟子亦是如此，修为尽废！
“断你等道途，小惩大诫。”叶尘的声音淡淡传来，“往后，好自为之。”
废人修为，断人道途！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残忍！
柳如烟面如死灰，眼中最后一丝光彩也彻底黯淡下去。她完了，她的家族，她的一切，都完了。无尽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为何？为何当初要随手将那杂役扔出去？就因为他卑微？就因为他弱小？
可惜，世上从无后悔药。
叶尘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抬头望向九天裂隙。
“此间事了，走吧。”
“是！恭迎老祖归来！”玄清仙尊虚影激动应声，与其他无数神念一同再次恭敬呐喊。
仙光垂落，笼罩叶尘。
他的身影在那浩瀚仙光中逐渐变得模糊、虚幻。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离开此界的刹那，他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了秘境某个极其幽深、连之前那般动静都未曾波及的角落。
那里，一丝极其隐晦、与他破碎的第一道封印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沉寂的气息，微微波动了一下。
叶尘的身影微微一顿。
“咦？”
一声极轻的、带着一丝讶异的音节落下。
下一刻，仙光彻底收敛，九天裂隙骤然合拢。
漫天异象、磅礴威压、无尽神念，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唯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威压，远处被无形力量抹平的山头，以及地上那几个修为尽废、失魂落魄的 former 天骄，证明着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切，真实发生过。
惊鸿秘境恢复了死寂。
风，重新开始流动，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柳如烟瘫在泥地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叶尘消失的天空，那里空无一物，蔚蓝如洗。
她的修仙路，断了。 她的世界，毁了。
而这一切，仅仅源于她随手一掷。
…… 与此同时，青云宗，魂灯殿。
值守弟子正昏昏欲睡。
突然——
噼里啪啦！
一阵密集的、令人心悸的碎裂声炸响！
值守弟子一个激灵，猛地跳起，循声望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最高处的那一排，代表着真传弟子柳如烟的本命魂灯，光芒急剧黯淡，灯身上裂开无数细纹，虽未彻底熄灭，却已是风中残烛！而其下方，好几盏属于内门精英弟子的魂灯，更是直接“嘭”的一声炸开，彻底湮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