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或明或暗的光点在其中闪烁,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能力者,代表着一份被他“赋予”或“许可”的力量。林凡和陈默的光点,刚刚被他随手掐灭,如同捻熄两只不听话的萤火虫。
这力量的源头,并非他与生俱来。
记忆碎片一闪而过——阴暗潮湿的巷子,冰冷的雨水,被追打的痛楚,以及……一次濒死绝望中,意外触碰到的、深埋地下的、散发着无尽光热的奇异造物。那是一次“事故”,一次几乎夺走他生命的“事故”,却也让他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神”。
他不是能力的创造者,他更像是……管理员,或者,仓库的看守者。一个掌握了最高权限的搬运工。
他睁开眼,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宾客。这些人里,或许也藏着几个侥幸获得微弱能力的家伙,此刻正吓得拼命隐藏自己,生怕被注意到。
“看来,宴会结束了。”
林夜淡淡地说了一句,迈步向外走去。他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仓惶退开,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等等!林夜!”林振岳猛地站起来,声音干涩发颤,试图拿出家主的威严,却又显得外强中干,“你…你既然有这种能力,你是我林家的血脉!林家需要你!我们可以……”
“需要我?”林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需要我的能力,来维持你们林家的辉煌和体面?”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林振岳和苏婉清。
“那我流落街头,像野狗一样挣扎求生,差点冻死饿死的时候,你们在哪?”
“林家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血脉。不需要的时候,我就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林振岳,苏婉清,”他直呼其名,语气冰冷彻骨,“你们的算盘,打得太精了,也打得太晚了。”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匕首,狠狠剜在林振岳和苏婉清的心口。苏婉清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但那泪水里有几分是悔恨,几分是恐惧,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林振岳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利益和亲情被赤裸裸地撕开,露出里面最不堪的内核。
就在这时,苏婉清仿佛被巨大的情绪冲垮了防线,猛地捂住脸,失声痛哭,语无伦次地喊道:“不是的…不全是这样的…当年…当年孩子被抱错,我们后来是查到了线索的…我们…我们不敢认啊!那边…那边有人警告我们…说如果敢认回你,就…就毁了林家!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林夜的目光骤然一凝!
林振岳脸色剧变,厉声呵斥:“婉清!你胡说什么!”
苏婉清被他一吼,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惊恐的抽噎。
警告?不敢认?
林夜的眼睛微微眯起。看来,这出真假少爷的戏码,背后藏着的东西,比他预想的还要有趣得多。
他深深地看了那对惊慌失措的“父母”一眼,没有再追问。
转身,离开。
留下一个陷入巨大混乱、恐惧和未知漩涡的林家,以及一个刚刚被抛出的、足以引燃更大风暴的引线。
他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看起来,被迫加入游戏的,远不止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