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不是对顾平津，而是对着顾长安：“上交。”
顾平津立马不干了，挡住陆沉的手：“哎？陆教官，这就没意思了吧？一点吃食而已，算什么私传物品？我妹妹吃点好的怎么了？”
陆沉的眼神终于扫向顾平津，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却让顾平津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里是军校。”陆沉重复，声音更冷了几分，“不是顾家后花园。她的身份是生员，不是大小姐。”
他再次看向顾长安，命令不容置疑：“上交。或者，连同馈赠者，一并按违纪处理。”
顾平津脸都气白了：“你！”
顾长安一看这架势，再闹下去她这三哥真可能被陆沉以“扰乱训练”为由给扔出去。她赶紧把盒子往陆沉手里一塞：“上交！我上交！陆教官说得对！纪律为重！”
陆沉接过那盒子，看都没看，直接转身递给身后的勤务兵：“充公。”
两个字，掷地有声。
顾平津指着陆沉的背影，手指头都在抖：“你……你好样的！陆沉！你给我等着！”
陆沉根本懒得理他，只对着全体生员：“继续训练！”
顾平津碰了一鼻子灰，憋着一肚子火，悻悻地瞪了陆沉背影一眼，又安抚性地拍了拍顾长安的肩，这才被那两个短打汉子护着，上了车，一溜烟走了。
操练继续，但气氛完全不同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总教官身上散发的寒气能冻毙方圆十里的活物。
顾长安心里把三哥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做着战术动作，一边偷偷拿眼瞟陆沉。
他面色冷硬如常，指挥若定，好像刚才那段插曲根本没发生过。
但她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尤其是，下午训练结束后，她被单独叫到了总教官办公室。
夕阳从窗户斜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暖金色，却化不开办公桌后那人身上的冰霜。
陆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推到桌边。
顾长安一愣。
油纸包看着有点眼熟，还隐隐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拿走。”陆沉声音硬邦邦的，视线落在窗外，不看她。
顾长安迟疑地拿起油纸包，打开一看。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块稻香村的点心，奶油卷、杏仁酥、绿豆糕。正是三哥送来那个巨大礼盒里的品种，只是数量少了很多。
“这……”
“挑了几块没碎的。”陆沉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甚至带着点不耐烦，“不是馋了么。吃完把油纸处理干净，别让人看见。”
顾长安猛地抬头，看向他。
陆沉还是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模糊，耳根后面……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的颜色？
顾长安低头看看手里香喷喷的点心，又看看那个假装看风景的冰疙瘩。
心里那头小鹿，突然就跟发了疯似的，哐哐撞大墙！
她捏紧了油纸包，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谢谢教官！”她声音响亮，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陆沉没回头，只硬邦邦地甩了一句：“吃完赶紧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