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些温柔,一旦收回,便是一生。

错过的人,终将用余生证明:

当年那句“我不想再对你好了”,不是赌气,是清醒。

第一章 她累了

林知夏把最后一盘红烧牛腩端上桌时,时针已经指向 20:47。

砂锅边缘的汤汁咕嘟咕嘟,像不肯停下的倒计时。

她擦了擦手,给江砚发微信:“菜齐了,等你。”

十分钟过去,屏幕漆黑,像一口枯井。

21:05,手机终于亮了一下——

江砚:“加班,不回来了”

六个字,连标点都吝啬。

她盯着那条消息,忽然想起上周自己 26 岁生日,江砚也是用同样的句式,把她留在餐厅里,面对着慢慢塌陷的芝士蛋糕。

那天的蛋糕上插着“26”形状的蜡烛,烛泪滴在草莓上,像冻住的血。

她一口一口把蛋糕吃完,服务员过来问要不要帮忙拍照,她笑着说“不用了”,背过身去把眼泪咽进喉咙。

今天,她没哭。

她只是把砂锅盖子重新盖上,像给一段关系盖上了白布。

厨房窗户外,高架上车流如织,尾灯拉出长长的红线,像谁也无法缝合的伤口。

她坐下来,一个人夹牛腩,咀嚼,吞咽,胃被撑得发疼,心却空得晃荡。

吃到第三块时,她忽然想起大三那年,江砚发高烧,她拎着保温桶坐两小时公交去他的出租屋,把肉炖得酥烂,一口一口吹凉了喂他。

那时他嗓子哑,说不出话,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算是他给她最温柔的回应。

就是那点温柔,让她记了三年,像存着一枚过期糖,偶尔拿出来舔一舔,骗自己还是甜的。

此刻,糖终于化成了渣,割得舌头疼。

她放下筷子,打开冰箱,把剩菜一盘一盘倒进去,动作冷静得像在清理案发现场。

随后她点燃香薰蜡烛——马鞭草与海盐,是江砚去德国出差时随手带的,她宝贝一样用了半年,只在“重要日子”才点。

火苗窜起,她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掐灭。

“不重要了。”

她对自己说完这句话,转身进浴室,打开花洒。

水声哗啦,掩盖了哽咽,却掩盖不了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通红,嘴角向下,像被生活打湿的破布娃娃。

她伸手抹去雾气,一字一顿:

“林知夏,你不想再对他好了。”

不是赌气,不是欲擒故纵,只是——

真的不想了。

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是闺蜜阮阮:“夏夏,你们家江大忙人今天回来吃饭吗?我在恒隆看见他,挽着一个女人。”

配图是背影,江砚的风衣她认得,旁边是栗色大波浪,高跟鞋细得能戳死一段感情。

林知夏放大图片,手指颤抖,却保存了。

她没问江砚,也没哭,只是把图片拖进一个命名为“告别”的文件夹。

文件夹里已经躺着 47 张照片:

情人节他出差,她一个人看电影的票根;

跨年夜他失联,她在急诊打点滴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