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突然变得特别爱美。
每天对着镜子涂我的口红，穿我的牛仔裤。
她甚至偷偷用我的粉底液，把我攒钱买的SK-II洒了半瓶。 我气得大吼：“你老了能不能别装嫩！”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做错事的小孩。
第二天，我在她床头发现一张诊断书。
“阿尔茨海默病早期，记忆将逐渐退回年轻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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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最近不对劲。
非常，非常不对劲。
先是我的口红。
那支我省吃俭用才搞到的兰蔻274，温柔又气质的肉桂茶色，我自己都只在重要场合才舍得用。
那天早上我发现它被动过了，膏体顶端那个精致的斜面被磨平了一块，边缘还沾着一点不属于我的、略微干涸的唇纹痕迹。
我捏着口红，心里窜起一股小火苗，冲出房间：“妈！你是不是动我口红了？”
她在厨房忙着什么，头也没回，声音混在水流声里，听不真切的含糊：“啊？没有啊……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吧。”
不小心碰到能把口红碰出使用痕迹？
我憋着气，把口红擦干净，放回化妆包最里层。
接着是我的牛仔裤。
那条我磨了老爸好久才买的、略微修身的直筒牛仔，我特别喜欢它的版型和刷色。
晚上回家，我推开她卧室门想问问晚上吃什么，看见她正背对着我，使劲往上提那条牛仔裤的拉链。
她的腰身比我丰腴一些，裤子绷得紧紧的，勾勒出并不合适的曲线。
她听见动静，有些慌乱地转过身，脸上竟带着一种……少女试穿新衣般的忐忑和兴奋。
“囡囡，你看我穿这个……好看吗？”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把手往并不存在的口袋里插。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妈！你干嘛呀！这是我新裤子！你会给我撑变形的！”
她脸上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手无措地放在身体两侧，讪讪的：“我就试试……看着挺好看的……”
“好看什么呀！这风格根本不适合你！快脱下来！”
我语气冲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没再说话，默默转过身去，费力地往下扯拉链，背影显得有些笨拙和狼狈。
我烦躁地关上门，心里那点愧疚很快被“她最近怎么老乱动我东西”的抱怨淹没。
最让我爆炸的是今天。
公司临时放假，我中午就回来了。
推开家门，静悄悄的。
我下意识地先往自己房间走。
房门虚掩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
推开，看见我妈坐在我的梳妆台前，正拿着我的美妆蛋，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拍我的雅诗兰黛粉底液。
那瓶我刚开封没多久、肉疼了好久的SK-II神仙水，就敞着口放在旁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我护肤品们混合起来的、昂贵又心碎的味道。
她太过专注，甚至没听到我进来。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粉底涂得有点厚，还不均匀，脖子上是明显的色差，眉毛好像也被她用我的眉笔描画过，生硬又突兀。
她努力想学着我的样子，却弄得一塌糊涂。
而真正让我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的是——她手边那瓶神仙水，瓶子几乎是倒着的，里面小半瓶澄澈的精华液，就那么洒在了我的桌面上，积了一小滩，正沿着桌沿往下滴，滴在我铺的地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