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我婚礼都不来,还算什么父亲?” 王哲盯着父亲空荡的座位,拳头攥得发白,心里翻涌着二十年的委屈。 他创业失败时求助,被一句“帮不了”堵回;买房缺钱时低头,换来长久沉默。 父亲一生节俭,死后银行卡只剩37元,仿佛从未在乎过他。 可整理遗物时,他在旧棉袄夹层摸到一沓泛黄的火车票—— 杭州→北京,每周一张,整整二十年。 票根背面写着:“今天他升职了”“媳妇怀孕了”“孙子像他”。 他颤抖着调取监控,看见白发老人冒雪站在楼下,仰头看他家的窗,拍张照片就走。 他从没缺席,只是从不敲门。 而最后一张票上,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第一章 父亲葬礼上,我才发现他银行卡余额只有37元
王哲赶回杭州时,父亲已经躺在殡仪馆的冷柜里三天了。
他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不是不想,是项目正到关键期,甲方催得紧,他想着等签完合同再回来陪父亲过端午。可父亲没等到那天——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走得很突然。
葬礼办得简单。老房子在城西的老小区,楼道昏暗,墙皮剥落。邻居说,老爷子平时一个人住,话不多,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遛弯,晚上八点准时关灯。谁也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急。
整理遗物那天,王哲坐在父亲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银行卡。这是父亲唯一的存款账户,母亲早年去世后,家里就剩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可如今,卡里余额显示:37.6元。
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不是震惊于贫穷——他知道父亲退休金不高——而是心里猛地涌上一股委屈,像小时候被老师冤枉抄作业时那种憋屈。
他记得三年前自己创业失败,公司倒闭,房东催租,老婆怀孕要养胎,他实在撑不住,给父亲打电话:“爸,能不能借我二十万?就三十万也行,我缓过来一定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父亲只说了三个字:“我帮不了。”
那一刻,王哲觉得心被狠狠剜了一下。他咬着牙说:“行,那我自己想办法。”从此再没提过借钱的事,连带着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现在看着这张余额不足四十的卡,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我过得那么难,你一句“帮不了”,自己却活得这么苦?你把钱都花哪儿去了?
他开始翻柜子。衣服旧得发黄,鞋底磨穿,手机是五年前的杂牌机,充电线用胶布缠了三层。这哪是一个父亲该有的生活?若说他挥霍,不像;若说他被骗,也没听他提过谁。
直到他拿起那件深蓝色的旧棉袄——父亲冬天常穿的那件,领口磨得起球,袖口泛黑。他本想把它塞进捐赠袋,手伸进去时,指尖却触到一层硬纸。
他掏出来一看,是一沓火车票。
泛黄、卷边、纸质粗糙,全是杭州→北京的硬座票,时间从2003年到2023年,整整二十年,几乎每周六一张。有些票根已经脆得快碎,背面用蓝黑墨水写着字:
“2008.5.17,他升主管了,单位发了奖金。” “2015.9.3,媳妇怀孕三个月,B超说是男孩。” “2021.4.12,孙子会叫爷爷了,声音像他小时候。”
王哲的手开始抖。
他知道这些事。升职那天他特意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嗯”了一声就没下文;儿子出生后他发了朋友圈,父亲没点赞也没评论;孙子第一次叫“爷爷”,他录了视频发过去,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