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尔打听她工作的地方，硬着头皮去。
换来的是关门声，或是前台赶我。
十年里，我找她的次数很少，每次都自取其辱。
我们从相爱变成仇视，彻底断了联系。
所以，当看到她拿出那个旧相框。
那张我穿新警校服、她靠我身边笑的合照。
我几乎撑不住魂魄。
我没想到她还留着它！
我能想到无数个晚上，她对着这张照片。
回忆、哭泣、最终化为冰冷的怨恨。
这画面像重锤砸在我心上，几乎让我魂飞魄散。
3
第二天，闺蜜晓雯来她家拿东西。
开门进去，见她慌忙擦眼角。
“怎么了念之？眼睛这么红？”
晓雯装没看见她手里的相框，随口问。
她别过头，声音哑：“没事，风迷眼……你坐，我去拿文件。”
晓雯去厨房倒水，顺手开了冰箱。
里面塞满新鲜食材，还有她最爱吃的手工点心。
“念之，陆正来过？！”晓雯脱口而出。
她身体瞬间僵住：“三天前来过，硬塞的这些。”
“谁稀罕他的施舍！吃了怕中毒！”
晓雯叹气：“念之，每次他来，你都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十年了，他总共也没露几面。上次来是三年前，你不也摔杯子骂跑他？”
“互相折磨，伤的是你啊……”
是啊，十年里我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
三天前，因为任务可能是永别。
我求着打听来她的新住处，想见最后一面。
我提着东西，紧张敲门。
她开门，眼神冰：“你来干什么？滚！”
“念之，我就是想看看你，给你买了吃的……”
我厚着脸皮，想挤进去。
她堵在门口，嘲讽：“吃的？陆正，你买的是不是加了‘料’？赶紧滚，别脏我地方！”
但我这次很坚持，趁她不注意闪身进去。
放下东西，闷头做饭。
做了几道她以前爱吃的菜。
摆好碗筷，我鼓起勇气：“念之……十年了，坐下吃点吧？就当最后一次？”
意外的是，她没拿扫把打我。
就抱臂站着，最后冷着脸坐下了。
我小心给她倒点红酒，自己端杯：“念之，这十年我让你失望，让你丢脸……”
“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啪！”
她把红酒杯狠狠掼在桌上。
“不得已？！”她猛地站起来。
“陆正，你当我傻吗？什么苦衷让你警校都不要去吸毒？”
“什么苦衷让你十年不闻不问？什么苦衷让你从准警官变成这鬼样子？！”
我额头青筋跳，话全堵在喉咙里。
她瘦手指着我鼻子：“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记得吗？你说穿警服就要对得起它！你呢？对得起谁？！”
我低着头，眼眶烫得要命。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
耳朵嗡嗡响。
“那你是怎么做的？！啊？对得起它吗？对得起我吗？！”
她嘶吼着，眼泪终于崩了。
那瞬间我再也忍不住，腾地站起来：“我陆正！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
她愣住了，像第一次认识我。
确认我眼里的决绝后，她慢慢放下手，身体晃了晃。
然后极慢地摇头：“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