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
我想抱住她，想擦干她的眼泪，想告诉她我从未停止过爱她！
可我只是一缕无能为力的魂魄，只能跪在她身边，听着她破碎的哭声。
“念之……念之……” 我的呼唤无声地在空气中消散。
“苏念之！苏念之！”
队长看着苏念之悲痛欲绝的样子，声音也哽咽了。
他示意晓雯扶稳苏念之，自己深吸一口气。
“苏女士……我们队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去执行长期卧底任务的兄弟，都会……每年录一个视频。算是……给家人的话……”
苏念之涣散的眼神似乎动了一下。
“陆正他……也有一个。是……三年前录的。你想……看看吗？”
队长问得极其小心。
我心头猛地一紧。
是的，那段视频是在一次重伤后，被队长强制要求录下的。
当时我还觉得多余，谁会看这个？
但现在……它成了唯一能亲口对她说话的机会。
苏念之没有点头或摇头。
队长轻轻挥手，一个同事将早已准备好的平板递到苏念之颤抖的手边。
队长点开了播放键。
视频里，我的脸颊明显消瘦，对着镜头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
苏念之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触碰屏幕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的眼泪汹涌而出，无声地砸在平板上。
而视频里的我，却在这时努力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眼神透过屏幕，仿佛真的看到了她：“念之……”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真希望……你永远没机会看到这东西。”
“我一直想着，等任务彻底结束，干干净净地回来，站在你面前，把这十年的破事儿，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
“但……万一你看到了……”
我笑容有些苦涩，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
“我只想让你知道：你的陆正，不是被警校踢出去的垃圾，也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知道，这几年……你恨透我了。你所有的失望、耻辱、愤怒……我都知道。是我让你承受了这些……”
“念之，我没有一天忘记你说的话。记得你当初看着我穿上警校制服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吗？你说：’穿上它，就要对得起它！’”
“我一直……记在心里。”
“今天，我可以摸着心口告诉你：陆正这辈子，不仅对得起这身警服，也对得起……你对我的那份信任和期待。”
“我……”
画面里的我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我不配说对不起……这几年，带给你的伤害太大……但我……”
我的目光直视着镜头，仿佛要穿透时空：
“一朝从警，终身无悔。”
“别难过……念之……我……不后悔。”
“下辈子……换我先认出你……再好好追你一次……”
我突然抬起手对着镜头，弯着小拇指微微晃动。
“拉钩……上吊……一百年……”
“不许变……”
灵堂里，刚刚压抑下去的哭声再次爆发。
晓雯已经哭得瘫软在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嚎啕出声。
而苏念之……
在听到那句“拉钩……上吊……一百年……”时，她一直死死攥着衣角的手骤然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