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境龙起,八万玄甲镇燕云
朔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玄鳞铠”的钢板上,叮当作响像碎玉坠地——就是声音有点吵,林缚掏了掏耳朵,勒住胯下那匹跟他一样耐冻的乌骓。指节叩了叩胸前巴掌大的玄铁护心镜,镜面映出张年轻却带着点痞气的脸,他啧了声:“三年了,这破镜子还是没磨亮,回头得让铁匠铺给我镀层金。”
“将军!斥候回报,契丹三万轻骑过了燕山口,正劫掠云州城外的粮庄!”副将陈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颤——不是怕,是兴奋得发紧,那嗓子跟被开水烫了似的。
林缚扯了扯嘴角,露出半截白牙,翻身下马时雪沫子溅了一裤腿。他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晃到阵列前,八万重甲步兵列成二十个方阵,每个方阵四百人,玄鳞铠从头盔到靴底裹得密不透风,背后的红缨在雪地里像燃着的窜天猴。最前排的士兵肩并肩站着,铠甲缝隙间的霜花冻成了冰碴,却没一个人动——倒不是纪律好到这份上,主要是重甲加陌刀一套六十斤,动一下费劲儿。
“知道了。”林缚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呼啸的北风,抬手指了指前排,“告诉兄弟们,把护面戴上,别让契丹人的箭刮花了脸——昨儿张三还跟我哭,说他护面有道划痕,相亲时姑娘嫌他像破相的铁疙瘩。”
陈武一愣,随即憋笑抱拳:“得令!保证让兄弟们都带着‘俊俏铁壳子’上战场!”
半个时辰后,云州城外的雪原上,契丹主将耶律洪基正叉着腰看手下把抢来的粮食装车,嘴角噙着的笑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北燕灭了三年,大胤守军弱得像没断奶的娃娃,这趟南下跟捡钱似的——直到大地突然开始震动,跟有头大象在地下打鼓似的,他回头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差点把刚叼进嘴里的肉干喷出来。
黑压压的方阵像移动的城墙,玄铁甲片反射着雪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最前排的士兵端着丈二长的陌刀,刀刃在寒风里泛着冷光,脚步踩在雪地上,竟没留下半个脚印——不是轻功好,是太重了,雪直接被压实了。耶律洪基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冻出了幻觉:“这……这是铁做的山成精了?”
“放箭!”反应过来后,耶律洪基嘶吼着,声音都劈了。
契丹骑兵的箭雨腾空而起,密密麻麻像黑云压下。可箭簇撞在玄鳞铠上,要么“当啷”一声弹飞,要么卡在甲缝里晃悠,连个白印都没留下。有个契丹小兵射得太用力,弓弦反弹抽了自己一嘴巴,捂着腮帮子直咧嘴:“将军,这箭没用啊!跟扔小石子似的!”
林缚坐在马背上,掏出腰间的酒囊抿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在下巴上冻成了小冰珠。他看着契丹人慌得跟没头苍蝇似的样子,突然笑出声:“陈武,你说当年韩信背水一战,靠的是士气;白起坑杀赵卒,靠的是兵力。要是他们遇上咱们这八万玄甲,你觉得会怎么样?”
陈武刚要开口,就见林缚抬手一挥,跟赶苍蝇似的。
“推进。”
两个字落地,八万重甲同时迈步。沉闷的脚步声像擂鼓,震得地面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连远处的乌鸦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来。契丹骑兵的第二波箭雨刚射出去,方阵已经到了跟前——重甲兵走得不算快,但架不住稳,跟推土机似的。